火光在萧景渊脸上闪动,灶台的热气往上冒,他的手指还搭在砖缝上。小禄子递来一块糖藕,他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去,侍卫就冲了进来。
“殿下,周詹事让您马上去前殿!吏科给事中联名上本,说您怠政!”
他没动。嘴里还甜着,耳朵却一下子安静了。工匠们不笑了,陈师傅低头搓手,没人敢说话。
萧景渊把剩下的糖藕塞进嘴里,嚼了几下,转身走出去。衣袖蹭到门框,他也没管。
周詹事站在西偏殿门口,手里拿着象牙笏板,脸色发白。看到太子出来,他快步上前,压低声音说:“殿下,按规矩走,别乱说话。”
萧景渊点点头,跟着他往金銮殿走。风很大,吹得发带飘起来,他手里还攥着半块糖藕,黏糊糊的。
金銮殿里已经吵成一片。
吏科给事中王某站在最前面,声音很尖:“太子三个月不上早朝,整天待在厨房,还私自出宫,这样的人怎么当储君?请陛下彻查!”
旁边几个官员也跟着喊:“东宫荒废政务,百姓都知道!”
“连修灶台都要亲自动手,真是笑话!”
内阁首辅低着头不说话,户部侍郎眼神闪了一下,也没开口。十三皇子站在角落,嘴角带着笑。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很难看,一拍桌子:“来人!叫太子!”
殿门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萧景渊走进来,身上还有灶台边的味道。他站定,低头行礼,声音有点哑:“儿臣……参见父皇。”
王某立刻上前一步:“太子殿下,您知道‘怠政’有多严重吗?”
萧景渊看他一眼,又低头:“我最近在建东宫的新厨房,确实有疏忽。”
这话一出,有人冷笑,有人皱眉。一个老御史摇头:“堂堂太子,拿修灶当理由,太不像话!”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沈知意走了进来。她没穿华丽的衣服,只穿了一身素色宫装,头发简单挽起,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走到太子身边,她跪下行礼,声音清楚:“臣妾想替太子回答。”
皇帝看了她一眼,没阻止。
沈知意抬头说:“太子没有怠政。每次早朝时间长,他怕大臣家里老人孩子没人照顾,让我偷偷打听,已经有十七户得到了帮助。这事他没声张,所以外人不知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说他沉迷厨房,其实是他在研究节省饭菜的方法。新厨房建好后,会专门给生病的宫人做饭,每天两顿粥,药也放进饭里,已经和太医院说好了。”
大殿一下子安静了。
沈知意又说:“至于说他私自出宫,确实有一次微服出去,是为了查米价。回来后让户部查账,发现三个粮仓虚报损耗,现在已经处理了。如果这是错,那就罚我监管不力。”
她说完,低头跪着,样子柔弱,语气却很坚定。
王某脸色变了:“你这是狡辩!太子不出面,让女人说话,成何体统!”
沈知意慢慢抬头:“我是太子妃,是东宫的主母。太子心善,不想扰民;我愿意替他做事,有什么不对?倒是王某大人,平时不见你为百姓走一步,现在在这讲国本,你是真关心国家,还是只想争权?”
一句话,说得王某说不出话。
皇帝咳了一声:“够了!太子有问题,我会管。但他说的事是不是真的,还得查。”
沈知意马上接道:“陛下英明。东宫最近发现了旧案卷宗,牵扯到官员贪污,涉及很多人。我和侧妃秦氏已经整理好了,求陛下移步静室,让我们当面禀报。”
这话一出,满殿震惊。
户部侍郎猛地抬头,内阁首辅睁开了眼。十三皇子脸上的笑僵住了,眼睛不停看向王某。
皇帝盯着沈知意看了几秒,点头:“准。”
王某急忙喊:“陛下!弹劾还没完,怎么能先听密奏?请先审太子!”
这时,殿门又被推开。
秦凤瑶大步走进来,身上还穿着铠甲,腰间佩剑发出声响。她抱拳行礼,声音干脆:“边军急报送到东宫,说京营调动异常,三天前晚上调了兵,没有备案记录。我奉太子妃命令,特来禀报陛下!”
所有人吓了一跳。
京营是国舅李嵩管的,私自调兵是大罪。而且消息还是从边军来的——秦家在北边握着五万兵,不好惹。
沈知意立刻接话:“这事和我说的事有关,都是同一个线索。如果分开处理,可能会漏掉坏人。”
皇帝眯起眼,扫视群臣:“你们都听到了?京营有问题,边军报警。你们还想吵?”
没人再说话。
皇帝站起来:“太子退下。沈氏、秦氏跟我去偏殿。其他人,原地等着。”
萧景渊低头退出大殿。走到廊下,他停下脚步,手里还攥着那半块糖藕。风吹过来,他眨了眨眼,没动。
沈知意从他身边走过时,轻声说:“等消息。”
她没停步,跟着皇帝去了偏殿。裙角划过石阶,一点灰尘都没扬起。
秦凤瑶留在外面,站上最高一级台阶。她手扶剑柄,目光扫过每个大臣的脸。王某想往后退,却被她盯得不敢动。
户部侍郎悄悄离开,快步往户部走去。另一个老翰林掐指算了算,也转身走了。
十三皇子站在角落,脸色发青。他想叫人,又不敢出声。
偏殿门口,太监掀开帘子。沈知意低头进去,秦凤瑶最后看了一眼四周,抬脚跟上。
皇帝坐在软榻上,面前放着空茶杯。
“说吧。”他说,“你们查到了什么?”
沈知意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册子,双手递上:“这是户部采买账本的副本。药材价格虚高三倍,鹿茸写的是‘贵妃宫用’,但用量远超规定。”
皇帝翻开一页,眉头皱了起来。
秦凤瑶站在一边补充:“我们抓了一个传谣言的宫女,她供出御膳司李德安受人指使,用‘改遗诏’这种话造谣。李德安背后,是贵妃宫里的老嬷嬷。”
沈知意接着说:“更重要的是,那天东宫被袭击,我们缴获了一块铜牌,上面刻着‘西三巷’。查出来那是国舅爷名下的私宅。那些黑衣人用的装备,和京营的一模一样。”
皇帝的手慢慢收紧。
沈知意最后说:“我们本来不想揭发,只想保命。但现在他们弹劾太子,想废掉储君,我只能说出真相。东宫不怕斗争,就怕冤枉没人管,好人反被打压。”
她说完,停了下来。
皇帝看了她很久,忽然笑了:“你们……比你们爹娘聪明。”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金銮殿方向:“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证据,够吗?”
沈知意抬头:“还差一件。”
“什么?”
“只要他们再动手一次,就会留下最后的证据。”
皇帝看了她一眼,没再问。
外面天快黑了,偏殿刚点灯。沈知意站在光里,影子打在墙上,像一把出鞘的刀。
秦凤瑶手握剑柄,手指发白。
皇帝拿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冷茶。
偏殿外,萧景渊还站在廊下,手里的糖藕掉了一块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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