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指尖在掌心轻轻一划,这次不是为了提醒自己该起身,而是确认两个小脑袋是否还贴着她的肩。晨曦蜷在左侧,呼吸均匀,手里还攥着平板边缘;星瑶整个人几乎钻进她怀里,嘴微微张着,像只睡熟的小派蒙。床头贴着那张“守护者许可证”,亮片在晨光里一闪一闪,仿佛真有某种魔法正在生效。
她没动,也不敢大喘气,生怕惊醒这场来之不易的安宁。脚踝的胀痛依旧存在,但比昨夜缓了许多。可心里那根弦,却始终绷着——排练录像还在循环播放,动作延迟像根刺扎在脑海,她甚至梦见自己在台上摔了一跤,台下观众齐刷刷举起手机,不是录像,而是集体开启了“钟离的石化技能”。
门铃响了。
轻,但连按三下,节奏精准得像系统提示音。
林晚刚想撑手,晨曦就醒了,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摸平板:“苏然来了。”语气平静得像在播报天气,“凌晨三点他调取了房间监控,五点查了医疗顾问日程,七点出门——推测他是冒雨来的,步行速度偏快,外套未完全烘干。”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林晚愣住。
“他发消息问我‘妈妈现在体温多少’,我回了数据,他秒回‘收到’。”晨曦推了推眼镜框,“这不像官方运营的语气,更像……家属。”
话音未落,门又被敲了两下,这次带着点无奈的节奏感。
林晚终于坐直,压低声音:“让他等等,我们还没……”
“他已经看见你坐起来了。”晨曦指了指门缝下露出的鞋尖,“而且他的眼神穿透力很强,疑似开了‘雷电将军的洞察领域’。”
门开了。
苏然站在门口,夹克肩头湿了一片,围巾松垮地绕着,手里提着一个银色保温箱。他目光扫过床上三人,最后落在林晚脚上那圈闪着亮片的鱼线绷带,嘴角抽了抽:“你们这是cos‘胡桃的应急殡葬套装’?”
“这是‘派蒙定制防御阵’!”星瑶猛地从被窝里弹起来,揉着眼睛抗议,“每颗亮片都注入了治愈能量!不信你测!”
苏然从保温箱里取出一个便携理疗仪,打开后屏幕亮起蓝光:“官方医疗组给的热敷方案,针对慢性扭伤,促进血液循环。比冷敷更适合现阶段恢复。”
“你特意跑一趟就为这个?”林晚接过仪器,触手温润,不像医院那种冰冷器械。
“顺便。”他拉开椅子坐下,平板往床上一放,屏幕亮起排练流程表,“主要来改你的演出结构。”
“什么?”林晚一愣。
“高难度动作拆成三段式呈现,中间插入投影互动环节。”他手指滑动,画面切换,“比如‘岩脊升起’那段,原本需要跳跃落地,现在改成原地旋转释放技能,配合地面投影延伸视觉效果。既降低负荷,又突出文化融合主题——你觉得呢?”
林晚盯着屏幕,心跳忽然快了一拍。这不是简单的删减,而是重构。每一个节点都保留了她原本的设计意图,却又巧妙避开了受伤部位的剧烈使用。
“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些的?”
“从你在暴雨里用岩元素撑棚那天。”他抬眼,声音很轻,“我当时就想,这个人值得整个团队去托住。”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星瑶突然扑到平板前:“那我能加一句台词吗?比如‘看我的流星雨攻击!’”
“不行。”苏然摇头,“但你可以作为‘现场观众代表’出现在投影里,举个应援牌,写‘妈妈最棒’。”
“我要写‘本派蒙宣布,今日特供鸡汤免费发放!’”星瑶立刻掏出笔,在空中虚写。
晨曦翻白眼:“你那是推销术,不是应援。”
“胡桃都说,情感营销才是最高级的战斗策略。”星瑶挺胸,“这叫‘心理战补刀’。”
苏然笑了,转头看林晚:“你看,她们比你还懂怎么打胜仗。”
林晚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理疗仪上的温度读数缓缓上升。暖意顺着脚踝爬上来,像是有人把阳光织进了血管。
“其实……”她开口,声音有点哑,“我不是怕演不好。我是怕一旦停下来,大家的努力就白费了。”
“那就别停。”苏然说,“但换种方式走。”
他调出另一份文件:“我已经和主办方沟通,把你的 solo 环节调整为‘母女共创舞台’。晨曦负责双语解说触发机制,星瑶作为‘提瓦特特派观察员’实时点评,你只需要完成核心技能释放——剩下的,由系统投影和团队协作补全。”
“你是说……让她们也上台?”
“不是‘也让’,是‘本来就该’。”他目光坦然,“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的背后有女儿,有团队,也有我。别总想着必须完美,我们要的是可持续的精彩。”
林晚怔住了。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刚入行做游戏策划时,也曾被人这样说过:“别一个人扛着,项目是大家一起做的。”
后来她辞职,独自带孩子,以为坚强就是独自咽下所有苦楚。可现在,有人站出来,不是替她承担,而是告诉她:你可以依赖,也可以被依赖。
她眼眶发热,却笑了:“所以……你现在是给我开‘元素爆发充能条’?”
“不。”苏然合上平板,站起身,“我是来当你的‘后台程序护盾’。万一系统崩溃,我至少能手动重启。”
晨曦突然举手:“我申请成为‘数据中继站’,负责同步妈妈的情绪波动值。”
星瑶跳下床:“那我就是‘气氛增幅器’,随时准备发动‘全场泪目技’!”
“你们俩先穿鞋。”林晚笑着伸手,却被苏然轻轻按住。
“别动。”他说,“今天你唯一的工作,是接受治疗和听取优化方案。其他事,交给我们。”
他收拾好平板,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床上依偎的三人,又看向林晚:“对了,昨晚我查了气象预报——明天晴,风速二级,适合释放岩脊。”
“所以……不会下雨了?”
“不会。”他笑了笑,“但就算下,我也学会撑盾了。”
门关上前,他低声补了一句:“这次,换我为你撑一次盾。”
房间里,理疗仪发出轻柔的提示音,显示疗程完成。晨曦默默记下数据,星瑶把“守护者许可证”重新贴正,嘴里哼着自编的《派蒙救援队出勤曲》。
林晚靠在床头,翻开苏然留下的新版排练表。第一页写着一行小字:
【动作设计已优化,剩余风险值12%。备注:信任队友,不算弱点。】
她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嘴角一点点扬起。
窗外,异国清晨的阳光斜照进来,刚好落在床尾那双备用演出靴上。靴面镶嵌的微型LEd灯带,因感应到光线,悄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像极了提瓦特大陆上,某位岩神赐予信徒的祝福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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