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陨平原的坍塌声逐渐远去，林凡在一片刺骨的寒意中睁开眼。四周是堆积如山的碎石，仅能透过石缝看到一丝暗红色的天幕，空气中弥漫着神性与混沌之力碰撞后的焦糊味，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妖雾——那是黑衣人林墨留下的气息。
“咳……咳咳！”
身边传来周岩的咳嗽声。林凡挣扎着推开压在身上的碎石，伸手将周岩从石堆中拉出。周岩的肩膀被弑神剑刺穿，伤口处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神性力量，此刻脸色苍白如纸，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李沐！萧辰！”林凡朝着四周呼喊。
“在这里！”李沐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林凡循声跑去，只见李沐被一块巨石压住了腿，萧辰正用尽全力想要推开巨石，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林凡立刻上前，运转混沌之力注入双臂，与萧辰一同将巨石搬开。
李沐的小腿被砸得青紫，好在没有骨折。她扶着林凡的胳膊站起，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残墟，声音带着担忧：“那个黑衣人……林墨，他还活着吗？”
林凡攥紧了手中的黑色令牌，令牌上“林墨”二字泛着微弱的妖光。他抬头看向祭坛坍塌的方向，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坑中涌动着紊乱的能量，早已不见林墨和白袍人的身影。
“不知道。”林凡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给我的令牌，应该藏着线索。”
他将令牌递给萧辰。萧辰接过令牌，指尖刚触碰到令牌上的纹路，便惊呼一声：“这是……混沌神族的‘血脉令牌’！古籍上说，这种令牌只有混沌神族的直系族人才能炼制，上面的纹路能指引持有者找到传承之地！”
李沐凑上前，仔细观察令牌：“而且令牌上还缠绕着妖力，说明林墨不仅是混沌族人，还与万妖殿有关。他让我们去妖冥谷，难道万妖殿里藏着混沌神族的秘密？”
周岩靠在碎石上，缓缓开口：“不管怎么说，林墨救了我们，还提醒我们不要相信白袍人，甚至包括认识的人……这说明我们身边可能有神界的卧底。”
这句话让众人瞬间沉默。他们四人从灵界东部一同出发，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早已是过命的交情。可林墨的提醒绝非空穴来风——神陨之地的白袍卫能精准找到他们，甚至提前布下战神困灵阵，说明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先不管卧底的事。”林凡打破沉默，将神陨钥匙收好，“周岩的伤需要立刻处理，神陨之地的能量太紊乱，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去妖冥谷。”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疗伤丹药，递给周岩：“这是‘混沌复元丹’，能压制神性之力，修复你的伤口。”
周岩接过丹药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混沌之力顺着喉咙流入体内，伤口处的刺痛瞬间减轻了不少。他点点头：“多谢林兄，我现在能勉强催动灵韵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四人相互搀扶着，朝着神陨之地的出口走去。沿途的残墟中，散落着白袍卫的令牌和神纹碎片，林凡将这些碎片一一收起——这些碎片中蕴含的神性力量，或许日后能派上用场。
走出神陨之地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黑风戈壁的风沙已经平息，地面上只留下深浅不一的坑洞，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激战。
“妖冥谷在万妖殿的西部，距离这里有三千里路程。”萧辰展开一张灵界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黑色区域，“那里是万妖殿的禁地，据说里面封印着上古妖物，寻常妖修都不敢靠近。”
李沐皱眉：“林墨让我们去禁地，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肯定有，但也只有那里能找到答案。”林凡握紧了黑色令牌，令牌上的妖光突然变得明亮，指向妖冥谷的方向，“而且令牌在指引我们，说明那里确实有混沌传承。”
四人刚要动身，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队身着黑袍的修士朝着他们疾驰而来，为首的修士看到林凡四人，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属下参见少殿主！”
林凡愣住了——这些修士的服饰，正是万妖殿的制式。
为首的黑袍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万妖殿东部分殿的殿主，赵坤。赵坤曾在林凡途经东部时，赠予过他一枚通行令牌，没想到此刻会在这里遇到。
“赵殿主，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凡问道。
赵坤站起身，恭敬地回答：“是殿主大人让属下在此等候少殿主。殿主大人说，少殿主从神陨之地出来后，会前往妖冥谷，特意让属下来护送少殿主，并带来了殿主大人的手信。”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黑色的信笺，递给林凡。林凡接过信笺，拆开一看，信笺上只有一行字，字迹苍劲有力，带着一丝混沌之力的气息：
“妖冥谷有混沌传承，亦有杀局。林墨可信，白袍人不可信。——万妖殿主”
林凡瞳孔骤缩——万妖殿主不仅知道混沌传承，还认识林墨？而且信中的提醒，与林墨的话如出一辙。
赵坤看出了林凡的疑惑，解释道：“殿主大人早已知道神界的阴谋，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寻找混沌血脉的传人，想要联手对抗神界。少殿主，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妖冥谷的封印即将松动，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凡看向身边的三人，三人都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只能相信万妖殿主和林墨的指引。
“好。”林凡将信笺收好，“我们立刻出发去妖冥谷。”
一行人马朝着万妖殿西部疾驰而去。黑色的令牌在林凡的怀中轻轻震动，仿佛在与远方的妖冥谷产生共鸣。而林凡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的黑风戈壁深处，一道白袍身影正从残墟中缓缓站起，脸上的金面具已碎裂一半，露出一张与萧辰有七分相似的脸——
“混沌血脉，妖冥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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