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低语之后,光门便如被无形之手推拒,再未向前半寸。
相反,它开始每日后退三寸,像是某种古老存在在悄然退让。
门框边缘流转的星光也日渐黯淡,原本如银河倾泻般的光辉,如今只余微弱闪烁,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老周守在数据塔第三层,十指在悬浮光屏上疾飞,瞳孔倒映着一串串疯狂跳动的波形图。
他猛地一拍控制台,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震惊:“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安宁领域’的扩张速度回升了整整百分之三百七十二!而且——”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全球守夜人的梦境同步率达到了历史峰值,所有人,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是否觉醒异能,都在做同一个梦。”
他调出投影,画面中是一片静谧的憩园,月光洒落池面,吊床上的人影安睡如初。
苏凉月背对那扇曾象征“救赎”的光门,只是轻轻抬起一只手,随意一挥。
门,缓缓合拢。
没有呐喊,没有对抗,甚至连情绪波动都没有。
可就在那一挥之间,现实的底层逻辑仿佛被悄然改写。
“她不是在做梦。”老周喃喃,冷汗顺着鬓角滑下,“她是在……修改规则。用梦,重构世界运行的代码。”
这已不是异能,而是近乎神权。
陆星辞站在吊床旁,眉峰微锁。
他向来擅于掌控全局,可此刻,他第一次感到某种无力——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这个正在沉睡的女人。
他刚收到体温监测警报:苏凉月体表温度上升0.8c,虽仍在安全范围,但持续时间异常。
她的呼吸频率有细微波动,眼睑下眼球快速转动,显然是在经历激烈的潜意识交锋。
“她在挣扎。”陆星辞低声说,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服自己。
他立即调出“静梦毯”温控系统,准备启动降温模式。
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顿住了。
暖核自动调至最低档位。
不是故障,也不是误操作。
系统日志显示,这是主动响应宿主潜意识指令的结果。
她在梦里,自己选择了寒冷。
“你到底梦见了什么?”陆星辞俯身,指尖轻轻掠过吊床边缘的编织绳,声音低得几乎消散在风里,“想躲就躲吧……反正世界也动不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道近乎透明的银丝。
它依旧缠绕在那里,像一道封印,又像一种契约。
而更令他心悸的是——这些天,每当光门后退,那银丝便亮一分,仿佛在吸收某种隐秘的力量。
与此同时,梦语解析室。
小瞳摘下脑波接续环,手指微微发抖。
她面前的梦境回溯影像刚刚结束,画面清晰得令人窒息:一群新生儿的集体潜意识投射中,原本笔直通向光门的“吊床→光门”路径意象,在接近终点时,竟齐齐拐了个弯。
绕行。
不是崩塌,不是断裂,而是主动避开。
“他们……不再向往神殿了。”小瞳喃喃,心脏狂跳,“他们把‘让她安睡’本身,当成了终极安全。”
她迅速打开《梦语年鉴》录入条目,指尖悬停片刻,最终敲下八个字:
【路径偏移现象 · 初现】
这不是信仰的转移,而是本能的重塑。
人类最深层的集体意识,正在因一个人的沉睡,而重新定义“庇护”的含义。
而在这一切背后,苏凉月依旧安静地躺着,嘴角含笑,像是梦到了某家甜品店新推出的抹茶千层。
可只有系统知道——
【神级躺平签到系统】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弹出提示:
【检测到宿主处于“无为即主宰”状态,触发隐藏成就:沉默之锚】
【奖励:空间扩展卡x1、异能融合权限(平衡共生体专属)解锁】
【温馨提示:您当前的“拒绝”比任何“回应”都更具力量,请继续保持咸鱼姿态,世界会为您自动运转】
她没睁眼。
但她已经,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世界的开关。
第四日黄昏,夕阳熔金。
光门的位置,已退至最初降临点的三百步之外。
星光几近熄灭,唯有门缝中偶尔渗出一丝幽蓝,像是某种不甘的喘息。
陆星辞下令全基地进入二级戒备,不是因为外部威胁,而是——他怕她突然醒来。
他宁愿她继续睡。
因为只要她还在梦中,这个世界,就依然安稳。
可就在夜色将临未临之际,吊床上的人忽然轻轻翻了个身,额角沁出一滴细汗。
陆星辞心头一紧。
与此同时,老周的数据屏骤然炸开一片红光,所有监测指标在同一秒暴跌!
小瞳猛地抬头,梦语接收器发出尖锐鸣响——
那一夜的梦境,变了。第四日午夜,天地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风停了,虫鸣止了,连基地外围的丧尸群都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齐刷刷地跪伏在地。
唯有那扇曾象征“神启”的光门,在三百步外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撕裂空间炸开。
门内传出急促而低沉的呢喃,如万千人同时诵经,又似远古意志在咆哮——
“平衡将倾,锚点须归!”
声音穿透梦境与现实的壁垒,直刺意识深处。
七盏供奉在吊床四角的安魂香火,毫无征兆地齐齐熄灭,火焰连挣扎都未有,便如被黑暗一口吞尽。
紧接着,暖核系统发出一声低鸣,核心温度骤降,进入短暂休眠状态,整片憩园陷入一片微凉。
陆星辞猛地抬头,眼底掠过一丝罕见的惊悸。
他早知苏凉月的沉睡非同寻常,却从未想过,这世间竟真有一扇门,需要靠她的“不回应”才能封印。
而此刻,她仍在梦中。
眉心微蹙,额角沁出细汗,像是被那声低语扰了清梦。
她无意识地翻身,左手轻轻搭上枕边那只通体纯白的小鱼——眠鳞。
下一瞬,异变陡生!
眠鳞通体爆发出刺目银光,宛如一颗微型星辰在吊床上炸开。
银芒如涟漪般无声扩散,所过之处,空气凝滞,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道波动不带杀意,却蕴含着某种至高无上的“否定”之力——不是摧毁,而是改写。
光门在最后一声不甘的嗡鸣中轰然闭合!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只是像一扇被孩子随手关上的房门,轻描淡写,却又彻底决绝。
门框碎裂,星屑如雨坠落,洒在草地、屋顶、幸存者们的肩头,触之即化,留下淡淡余温。
它消失了。
不是溃散,不是崩塌,而是被规则抹去。
黎明时分,回溯池上空空如也,唯有一缕青灰色香雾缓缓盘旋,勾勒出一道虚幻的门形残影,几息后,也悄然消散。
老周瘫坐在数据塔中,手指颤抖地调出全球监测图谱。
屏幕上,代表“神殿信号”的红色脉冲彻底归零,可另一条曲线却疯狂飙升——安宁领域半径突破百公里,且仍在持续扩张。
“她……她没进去。”他喃喃,声音发虚,“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可那扇门……认输了。”
陆星辞站在吊床旁,指尖轻轻拂过麻绳编织的结扣,目光落在苏凉月依旧安详的睡颜上。
晨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为她镀上一层柔金。
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梦到了某家甜品店终于补货的焦糖布丁。
他低笑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连拒绝都不用说出口。”
是啊,她什么都不必做。
只要她继续躺着,世界就会自动为她让路。
可就在这片宁静之下,某种更深层的变化,正悄然滋生——
吊床的木质支架深处,一根几乎不可见的纤维状纹路,正以极其规律的频率微微震颤,如同呼吸。
而那些看似普通的麻绳结扣,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泛起一丝极淡的银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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