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懒散地洒在“懒园”的藤蔓吊床上,苏凉月翻了个身,长发微乱地压在脸颊一侧,眼睫轻颤,像是梦到了什么不耐烦的事。
她刚从一场深度睡眠中醒来——系统提示音还残留在意识边缘:【今日躺平成就达成:“无忧之眠”(满级),奖励:情绪屏障x1、SSS级异能结晶x3、空间扩展卡(无限扩容)x1】。
可就在这片安宁之中,一声尖锐的咒骂划破天际。
“滚出基地!你这种人就不该活着!”
声音来自西区隔离带,带着愤怒与恐惧交织的颤抖。
苏凉月微微掀开眼皮,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绿意,落在百米外那片灰暗的驱逐场地上。
一个瘦弱的少女跪在地上,手腕上还缠着未拆的医疗绷带,脸色苍白如纸。
她没哭,只是死死咬住下唇,仿佛怕一松口就会崩溃。
而周围的人群举着火把、石块,高喊着“污染源必须清除”,要将她赶去荒野。
苏凉月认得她。
三天前,她在儿童安置点见过这女孩。
当时有个孩子因辐射后遗症痛得大哭,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是这个少女悄悄蹲下,把最后一块糖塞进他手里,笑着说:“别怕,姐姐也在疼,但我们都不许输。”
后来听说,她是在一次救援任务中接触了未知病毒样本,虽无症状,却被判定为“潜在威胁”。
“呵……”苏凉月轻轻嗤了一声,翻过身,背对着喧嚣,语气像在抱怨天气,“好像……有人替我被讨厌啊。”
她本是随口一叹,带着几分咸鱼式的倦怠和无奈。
可话音落下的一瞬,她的呼吸忽然凝滞了一瞬。
那一声叹息,竟化作一缕墨紫色的雾流,如同有生命般顺着热风蔓延而出,无声无息渗入人类聚居区的每一个角落——那些积压已久的偏见、歧视、排挤、羞辱的源头,尽数被这雾气触碰、溶解、逆转。
刹那间,异变陡生。
少女身上那股沉重的敌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抽走。
人群的怒吼戛然而止,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明明还在骂着,可心中的憎恨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共感——仿佛那个女孩所承受的一切委屈,正透过某种神秘通道,传递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百里之外,在一座废弃地铁站内,一名刚被家族逐出的异能者突然站起身。
他额头刻着“变异血脉”的烙印,曾因能力失控烧毁半条街,从此被视为灾厄象征。
此刻,他抬头望向天空,声音平静却震彻四方:
“你们想杀的不是她——是我。”
众人怒视他,有人举起武器,可攻击尚未出手,便如泥牛入海,反噬向最初叫嚣的那个壮汉。
那人惨叫倒地,满脸青紫,像是被千人踩踏过。
全场死寂。
而在更远的地方,小瞳正坐在“情感中枢”的数据洪流中,指尖飞速调取最新波动图谱。
她的瞳孔骤缩,声音几乎发颤:
“‘厌赎图谱’全面激活……全球范围内的‘憎恨链’正在重构!这不是简单的转移……是系统性的代偿机制觉醒了!”
她看着屏幕上浮现的画面:某“驱逐所”中,一名混血儿正被烙上“污染者”印记,下一秒,火焰熄灭,空中浮现出无数陌生人替他承受唾沫、替他戴枷锁、替他被围攻的身影;某基地的“放逐碑”上,历年被冠以“灾星”“不祥”之名者的名字逐一亮起,他们的孤独与仇恨正被一群志愿者主动承接。
“原来如此……”小瞳喃喃,“当一个人曾因‘你该被厌’而失爱、失联、失归属,世界就会用‘共感性代恨’来赎回‘被剥夺的被爱权’。”
这不是惩罚,而是救赎。
可仍有顽固者不肯低头。
“净血盟”——一个坚持“纯血至上”的极端组织,当晚照常举行“憎恨仪式”。
百名成员围坛而立,齐声咒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誓要用恨意净化心灵。
结果子时一到,祭坛骤然反转。
所有积蓄的憎恶之力如潮水倒灌,尽数注入盟主体内。
他双目暴突,浑身抽搐,幻觉中看见自己年幼的妹妹被绑在火刑柱上,只因瞳孔变成淡金色,就被亲族称为“异种”,活活烧死。
“不——!”他嘶吼着跪下,“我错了……我们一直错的不是他们……是我们不敢承认自己也怕!”
千里之外,小瞳远程接入公共频道,声音冷冽如霜:
“你们用‘恨’驯服恐惧的那天,就该知道——当世界开始替人说喜欢,你们连‘制造孤魂’的权力都握不住了。”
夜风拂过懒园,苏凉月早已重新闭眼,嘴里嘟囔着:“吵死了……能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
陆星辞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侧,抬手摘下守夜人披风,轻轻盖在她肩头。
他望着远方渐次亮起的和平信号灯,眸光深邃。
片刻后,他低声呢喃:“你说你想没人被逼着一个人被厌……那如果,我能证明,这世上真的有人愿意替另一个陌生人承担恶意呢?”
他转身走向中枢,留下一道极轻的低语,却像种子落入土壤——
“或许,是时候建一座‘心庭’了。”黄昏的余晖如熔金般流淌在“懒园”的每一片叶脉上,空气里浮动着安神花的微香。
苏凉月蜷在藤蔓吊床中,呼吸绵长,像是沉入了一场无梦的深眠。
可就在她唇角轻动、呢喃出那句“要是……每个被厌的人,都能被人轻轻说一句‘换我来承受’就好了”时,整片大地,悄然震颤。
无声无息间,全球所有高耸冰冷的“驱逐碑”开始剥落锈迹,碑文如雪融般消解——那些曾被刻下“灾星”“污染源”“不洁者”的名字,逐一浮现出温润的金色标记:【已接纳】。
某基地深处,常年封闭的“禁忌门”轰然开启,化作缀满星灯的欢迎拱廊;最严苛的“绝情法庭”石墙上,裂开一道光痕,缓缓浮现新谕:
“厌者可归。恨者共担。”
数据中枢内,小瞳指尖悬停在半空,眼底映着千万条情感链路的重连轨迹。
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一个梦:“……成功了。‘憎恨代偿系统’彻底逆转,不再是被动转移,而是主动承接——当一个人终于敢说出‘我想被喜欢’,世界就获得了替她扛恨的资格。”
而这一切的源头,仍只是那一声慵懒的叹息。
此时,“心庭·容域”中,百名曾自我放逐的幸存者正站在环形广场中央,神情戒备。
他们中有因异能失控被家族献祭的少年,有因血统混杂被万人唾弃的女子,也有仅仅因为“眼神太阴郁”就被判定为“潜在威胁”的孩子。
他们习惯了被推开,习惯了独自吞咽恶意,甚至……习惯了恨自己。
陆星辞立于高台,黑袍猎猎,声音却温柔得不像话:“你们不必做任何事。只需站在这里,试着相信——你不是多余的那个。”
多数人沉默,低头,肌肉紧绷,仿佛等待新一轮审判。
直到角落里,一名瘦弱少女忽然颤抖着开口,声音细若蚊呐:“要是……有人肯替我说一次‘有人喜欢你’就好了……”
话音落下刹那——
“轰!”
她脚下的地面轰然裂开,投影出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幕:教室中央,她被全班围殴,书包被撕碎,课桌刻满“去死”。
她逃到天台边缘,身后传来哄笑:“跳啊!反正没人会记得你!”
可此刻,画面骤变。
无数陌生身影从虚空中走出——有穿着不同基地制服的战士,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尚未成年的孩子——他们一个个走向那投影中的少女,替她挨打,替她被泼冷水,替她站上天台边缘,然后齐声对世界说:
“我们看见你了。”
“你的存在,值得被喜欢。”
“你的恨,我们来扛。”
光影交织,汇聚成一道怀抱,轻轻将现实中的少女拥入怀中。
她终于崩溃,嚎啕大哭,被周围原本同样孤僻的幸存者们层层围住,拍背、递水、默默握住她的手。
没有语言,却有千言万语。
小瞳记录下这一刻:
【当人学会说“我想被喜欢”,世界才敢替她承恨——她不是多余……她是让所有人,重新学会了“被允许被爱一次”。】
夜风拂过懒园,萤火虫自发聚成星河,环绕吊床飞舞。
苏凉月翻了个身,长发扫过陆星辞的手背,嘴里嘟囔着什么,又沉沉睡去。
陆星辞望着她恬静的睡颜,终于缓缓闭上眼,靠在吊床边缘,用晚风与萤火编织起第二十七张“厌之契”。
他低声呢喃,如同誓言:
“你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替你被讨厌……你只是,让万物,学会了替你,说过每一个本不该你咽下的‘我懂’。”
就在此时,吊床旁的藤蔓悄然裂开,一朵墨紫色的花苞缓缓升起,花瓣舒展,浮现出一行新字,熠熠生辉:
“情感文明原点——第二十七权能:共厌即接纳。”
远处,最后一道驱逐警报熄灭,和平信号灯连成银河。
而吊床微微晃动,苏凉月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眼缝,瞥见陆星辞正低头,默默擦拭一块陈旧的金属铭牌——那上面的名字早已模糊,只依稀可见“哨兵”二字,背面似刻着一段编号,属于末日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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