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落地钟敲了三下。
张日山把吴瑞的贝壳项链放在书桌上——那是孩子走前塞给他的,每颗贝壳都磨得发亮,刻着歪歪扭扭的“山山”“官官”。
他转身看向门口,声音沉得像海:“二白,三省,进来吧。”
吴二白叼着烟斗走进来,吴三省扶了扶眼镜,两人目光先落在贝壳项链上,又转向张日山紧绷的下颌——他们懂,这是要谈“正事”。
张日山拿起桌上的茶,却没喝,指尖摩挲着杯沿:“吴邪上周去了长沙,进了老九门的局。”
他抬头,目光灼灼,“安安是白泽血脉,张家那边……迟早会找过来。我们不能让他卷进这些浑水。”
吴二白的烟斗顿了顿,火星子落在地毯上:“我知道。”
他从怀里掏出吴瑞的画——去年堆的雪人,胡萝卜鼻子歪着,“这孩子,昨天还问我‘爸爸,山山官官会不会想我’。”
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风:“白泽的事,烂在我们肚子里。”
他盯着吴三省,“知道的人,我们会解决。”
吴三省推了推眼镜,点头:“吴家这边,我会压下所有消息。瑞瑞那边……我会盯着,不让他碰任何与张家有关的东西。”
吴二白走到书桌前,摸了摸贝壳项链:“这孩子,命苦。”
他从口袋里掏出包桂花糖——吴瑞最爱的,放在桌上,“我会让家里人看着他,不让他受委屈。”
张日山拿起糖,手指发抖:“谢谢二白。”
他看向吴二白,“二白,麻烦你……让瑞瑞记得,海边有个人,在等他回来。”
吴二白笑了笑,扶了扶眼镜:“放心,我会告诉他,山山官官的海边,有全世界最亮的星星。”
窗外的浪拍在礁石上,发出闷响。
吴二白叼着烟斗走出书房,吴三省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吴瑞的画。张日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沙滩——吴瑞去年堆的雪人早化了,却留下一片平整的沙地,像在等谁踩上去。
张起灵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会好的。”
他指了指窗外,“安安会平安长大,会记得我们,会回来。”
张日山摸着怀里的贝壳项链,轻声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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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藤椅的扶手上沾着桂花瓣,吴二白坐在上面,银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攥着颗剥好的桂花糖——糖纸是吴瑞小时候最爱的橘子色,皱巴巴的,像揉了千遍。
门“吱呀”开了。
吴瑞拖着小行李箱站在门口,金棕色的头发剪短了些,却还是翘着呆毛。他看见吴二白,眼睛一下子亮了,却又突然顿住——爸爸的白发比去年多了一点,额角的皱纹也深了。
“爸爸……”他轻声喊,行李箱滑轮在地板上滚出细碎的响。
吴二白抬头,看见他,明亮的眼睛立刻亮起来:“瑞瑞!”
他站起来,快步走过去,伸手摸吴瑞的脸,“瘦了。”
吴瑞扑进他怀里,鼻尖蹭到爸爸衣领上的桂花香——是家里的老桂树,每年秋天都开得满院甜。他攥着吴二白的衣角,声音哑哑的:“爸爸,我回来了。”
吴二白抱着他,手抚过他的发顶,忽然笑出声:“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盒——是吴瑞去年落在家的小鲸鱼存钱罐,“你走后,我每天都给它喂糖,怕它饿。”
吴瑞接过存钱罐,指尖碰到罐身的牙印——是他去年咬的,现在还留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行李箱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是张起灵刻的木雕星星,还有张日山织的围巾:“爸爸,这是山山和官官给我的,他们让我想他们。”
吴二白接过木雕,指腹摸着“安安的官官”几个字,眼眶泛红:“他们……还好吗?”
吴瑞点头,忽然扑进他怀里,小声说:“爸爸,对不起。”
他的脸埋在吴二白胸口,声音闷闷的,“我走了这么久,你白了好多头发。”黑瞎子靠在门框上,看着这父子俩,嘴角扯出点笑。他走过来,揉了揉吴瑞的头:“臭小子,你爸爸等你这句话,等了一年。”
吴二白抱了抱着吴瑞,坐在藤椅上,剥了颗桂花糖塞进他嘴里:“傻孩子,爸爸盼着你回来,比什么都强。”
他指了指桌上的桂花糕,“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我让厨房每天蒸一块,等你回来。”
吴瑞咬着桂花糕,甜香裹着眼泪咽下去。他抬头,看见吴二白的白发在阳光下闪着光,忽然笑了:“爸爸,以后我再也不走了。”
他把木雕星星放在吴二白手心,“我要陪着你,看你再长……不,我陪你变老。”
窗外的桂树飘得更勤了,甜香漫进客厅。
吴二白摸着吴瑞的头,闻着他身上的海风味,忽然觉得——
这一年的等待,值了。
只要孩子回来,只要他喊“爸爸”,只要他坐在身边,吃着桂花糕,说什么“对不起”,都是最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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