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的雪下得密,云省边境部队家属区的青瓦上积了半尺厚,风卷着雪粒子撞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肖建军的宿舍里烧着煤炉,炉上炖着罐当归红花汤,药香混着奶粉的甜气,绕着房梁转了个圈,钻进气派的军大衣褶皱里。
裹着红棉袄的肖灵儿缩在父亲腿上,小脑袋歪着看他膝盖上的伤——粗布巾裹着的关节肿得像发面馒头,青紫色的淤肿从布缝里渗出来,像块放坏了的茄子。她吮着食指,眼底掠过一抹不属于两岁孩子的冷光:前世在缅甸雨林执行任务时,她见过无数次这样的淤肿——子弹擦过股动脉旁的肌肉,要是不及时用化瘀药揉开,这条腿不出三个月就会肌肉萎缩,再也站不直。
“灵儿乖,爸爸给你剥橘子。”肖营长用没受伤的腿支着身子,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他刚从黑风口阵地下来,左腿被子弹擦了一下,本应去卫生队住院,可他放心不下才两岁的女儿,软磨硬泡让护士小张把药拿回来敷。橘子皮的清香飘过来,灵儿却盯着他腿上的布巾发怔——颈间的空间珠忽然发烫,透过红绳硌得她锁骨发痒,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肤下爬。
趁肖营长低头剥橘子,灵儿悄悄蹭下他的膝盖。小短腿踩着棉鞋“啪嗒啪嗒”跑到桌前,踮着脚够茶缸——茶缸里是她早上偷偷倒的灵泉水,从空间珠里渗出来的,温温的,像母亲从前泡的蜂蜜水。她攥着茶缸跑回来,把指尖沾了点泉水,混着草药汁抹在父亲腿上的淤肿处。
“哎?”肖营长皱了皱眉,低头看腿。原本火烧火燎的疼意忽然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热流,像有人用热毛巾裹着,酸涨涨的,连关节都松快了些。他刚要问,门被推开,护士小张端着消毒棉进来:“肖营长,该换……”
小张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盯着肖营长的腿,手里的消毒棉掉在地上:“这、这淤肿怎么消了一半?”
肖营长也愣了。他掀开布巾,原本青紫色的皮肤居然褪成了淡红,肿起的地方也瘪了些。他挠了挠头,笑着打哈哈:“许是小张你药配得好?”
小张捡起消毒棉,狐疑地看了眼蹲在地上玩糖纸的灵儿。小姑娘正把水果糖的玻璃纸叠成小蝴蝶,红棉袄上沾了点草药汁,像朵沾了露水的山茶花。她蹲下来摸了摸灵儿的头:“小灵儿,是不是你给爸爸抹了什么好东西?”
灵儿赶紧把沾了灵泉水的手指蹭在棉袄衣角上,奶声奶气地喊:“灵儿没有!灵儿只吃糖!”她举着糖纸晃了晃,玻璃纸折射出的光正好晃进小张眼里,把她的疑惑晃散了——毕竟是个两岁的孩子,能懂什么草药?
傍晚的时候,肖营长靠在床头睡着了。他手里还攥着半块橘子,橘子汁沾在军装上,像朵暗黄色的花。灵儿踮着脚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发烧,才偷偷溜出门。雪还在下,风卷着雪粒子打在她的红棉袄上,发出“扑扑”的声音,可她却不觉得冷——空间珠在颈间发着温凉的光,像块暖宝宝。
训练场的雪地上,黑豹正趴在石墩子上晒太阳。它的毛乌黑发亮,胸前那撮白毛像沾了点雪,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可灵儿刚走近,它忽然站起身,尾巴轻轻晃了晃,凑过来用鼻子蹭她的手心。
“黑豹。”灵儿小声喊它,指尖沾了点灵泉水,抹在它腿上的旧伤处——那是去年随部队巡逻时被弹片划的,至今还留着道淡白色的疤。忽然,她听见脑子里响起一声低低的“呜”——不是狗叫,是清晰的、像人说话似的意念:“你……能听懂我?”
灵儿的眼睛亮了。她蹲下来抱住黑豹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对呀,灵儿能听见黑豹说话!”可她的意念却带着成年人的沉稳:“你的伤还疼吗?灵儿给你抹了好东西,以后就不疼了。”
黑豹歪了歪头,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它的舌头有点糙,像砂纸似的,却带着晒过太阳的温度。旁边的哨兵老李扛着枪路过,揉了揉眼睛:“这黑豹平日里对谁都凶,怎么跟小灵儿这么亲?跟见着老班长似的!”
灵儿抱着黑豹的脖子笑,颈间的珠子泛起淡青色的光,把她的小脸映得软软的。雪粒子落在她的睫毛上,化成小水珠,顺着脸颊滚下来,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前世在东欧的冰天雪地里,她曾抱着受伤的战友等了三个小时救援,那时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温暖了。
远处传来肖营长的喊叫声:“灵儿——”
灵儿赶紧松开黑豹,朝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红棉袄在雪地里像团跳动的火,黑豹跟在她后面,尾巴晃得像朵盛开的花。
肖营长蹲下来抱住她,把她冻得通红的小手塞进自己的军大衣里:“小祖宗,跑哪去了?冻坏了怎么办?”
灵儿仰着脖子笑,小手指着黑豹:“爸爸,黑豹跟灵儿玩!黑豹不凶!”
肖营长抬头看着站在雪地里的黑豹,忽然笑了。他摸了摸黑豹的头,黑豹居然没躲,反而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这狗倒是有眼光,知道咱们灵儿是个宝贝。”
灵儿靠在父亲怀里,闻着他身上的草药味和烟草味,觉得心里满满的。她摸着颈间的空间珠,悄悄想:爸爸,这次灵儿不会让你受伤了。前世的背叛、枪林弹雨,都离她远远的,她要在这七零年代的边境军营,守护好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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