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冬,北海道的雪来得早。新千岁机场的私人停机坪被一层薄薄的新雪覆盖,雪粒细白干净,踩上去能陷进半指深,连空气里都飘着清冽的寒意。湾流G4的引擎刚熄火,轰鸣声渐弱成余振,银色的机身在铅灰色天幕下泛着冷光。
舱门无声地向上旋开,一股凛冽的冷空气瞬间灌进来——混着北海道特有的雪松清香,还裹着一丝极淡的、来自远处火山的硫磺气息,冷得人鼻尖发紧。王祖贤抬手裹紧了身上的Loro piana双面小山羊绒斗篷,斗篷是米白色的,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脸更像雪雕,她踩着细高跟舷梯一步步走下,鞋跟刚触到积雪,就听见“咯吱”一声轻响,细微却清晰,在寂静的停机坪里格外分明。
陈峰跟在她身侧,没为她撑伞,也没递手套——他只是微微侧身,用自己那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为她挡住了斜飘过来的风雪。他穿一件深灰色羊绒大衣,领口随意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举手投足间带着商界大佬的松弛,却又在细节里藏着对她的妥帖。
对外说,这次来北海道是考察二世谷的滑雪场地产项目——峰锐环球的投资版图早已从香港扩展到东南亚,如今要向北延伸至日韩,拿下二世谷的优质地块,不过是版图上又一面新插的旗帜。可王祖贤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借口。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盛大又无声的庆功宴——为了她不久前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捧回的那座带着金色棕榈叶的奖杯,为了她用演技打破所有质疑,也为了他们并肩走过的那些难捱的日子。
车子沿着洞爷湖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一座隐在松林里的私人温泉旅馆前。旅馆没有任何招牌,连门柱上都只挂着一盏素色纸灯笼,唯独有辨识度的,是门口那棵不知道生长了几百年的巨大黑松——枝干遒劲,覆着一层厚雪,像个沉默的守护者。
穿藏青色和服的老板娘早已候在门口,见车停下,立刻九十度鞠躬,腰弯得极低,从头到尾没敢抬头看陈峰一眼——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包下了整座旅馆半个月的使用权,给出的价格是平日的三倍,这样的客人,她只需恭敬伺候,不该多问一句。
客房自带的露天风吕在后院,紧挨着洞爷湖。汤池是用一整块黑色火山岩凿出来的,大得能容下四五人,池子里的温泉水泛着淡淡的乳蓝色,热气袅袅地往上冒,遇着冷空气,立刻凝成一层薄薄的白雾,把周围的雪景都熏染得朦胧起来——远处的湖岸线、近处的松枝雪,都成了模糊的剪影,只剩下眼前的热汤与落雪。
王祖贤靠在汤池边沿的岩石上,岩石被温泉泡得温润,不凉也不烫。她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着,几缕被水汽濡湿的发丝垂下来,贴在颈侧——那截脖颈修长如天鹅,因为热气熏蒸,泛着一层淡淡的粉晕,像上好的羊脂玉浸了胭脂。
雪花一片接一片,从铅灰色的天空无声飘落。有的落在汤池里,刚触到热水就化了;有的落在她光洁的肩头,带着点冰凉的触感,刚沾到滚烫的肌肤,就瞬间融成一小滴晶莹的水珠,顺着她肩头完美的锁骨曲线,缓缓滑进水里,溅起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陈峰的目光就落在那滴水珠上,从她肩头滑到锁骨,再到水珠消失在水面。他沉默了很久,才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被温泉的“咕嘟”声、落雪的寂静裹着,几乎要融进空气里:“苏联的航母设计师被我挖到了,在黑海造船厂待了三十年,手上有完整的设计图纸。”
王祖贤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身侧的男人——他也泡在汤池里,只露出肩膀以上,下颌线绷得干净利落,眼神望着远处的湖面,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雪下得不小”,可说出的话,却足以让整个商界、甚至军界都为之震动。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水面,带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那涟漪晃啊晃,像极了她此刻心湖的倒影。片刻后,她忽然笑了,秋水般的眼睛弯起来,带着一丝只有陈峰能看懂的狡黠——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无需多言的默契。她抬起手,指尖离开水面,轻轻划过他被水汽打湿的锁骨,指尖的冰凉触得他微微一颤。
“买航母?”她故意逗他,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笑意,“陈先生这是想当海军司令?”
陈峰也笑了,眼底的沉静被笑意冲淡,多了几分温柔。他没回答她的玩笑,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眼睫——那里沾了一瓣小小的六角形雪花,细得像绒毛。他的动作很轻,生怕碰掉了那瓣雪,又怕弄疼了她。
然后,他微微俯下身,在那片沾着雪水、冰凉柔软的眼睫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吻很轻,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像要把所有的郑重都藏在这个吻里。
“祖国需要。”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灼热地拂过她的眼睑,没有豪言壮语,却像一句刻进骨血里的誓言,“就得当这个‘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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