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难道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空池塘钓鱼的乌龙事件，让曹小元深刻认识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甚至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只有一池子寂寞的清水。他决定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搞事情中去，而不是跟一个连鱼影都没有的池塘较劲。
这天上午，镖局迎来了新气象——林雪瑶介绍来的那几位实习生，正式报到上岗了。
看着眼前这几个眼神中带着清澈的愚蠢、脸上写满了“我要为江湖事业奋斗终身”的年轻人，曹小元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些刚进公司的菜鸟，心里顿时冒出了无数“职场pUA”……啊不，是“科学培养人才”的灵感。
“欢迎各位少侠女侠加入我们风云镖局这个温暖的大家庭！”曹小元站在台阶上，开始了他的就职演讲，“我们镖局，虽然初创，但前景广阔！虽然条件艰苦，但包吃包住！虽然任务繁重，但待遇优厚！”
他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表情严肃：“实习期，月钱五百文，转正后直接翻倍，一两银子起步！表现优异者，还有额外奖金！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下面的实习生们眼睛瞬间就亮了。在这个普通学徒工一个月也就两三百文的世界，五百文绝对是高薪！更何况转正后还有一两！这哪是实习，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心动不如行动！”曹小元大手一挥，“为了帮助大家尽快融入集体，熟悉我们镖局‘注重细节、不畏艰难’的企业文化，现在进行入职第一课——环境适应与心性考察！”
他指着院子里那片因为久未住人而长得有点狂野的杂草，又指了指屋檐下那些层层叠叠、颇具抽象艺术风格的蜘蛛网，正气凛然道：“看到这些没有？这，就是阻碍我们镖局走向辉煌的绊脚石！这，就是考验你们眼力、耐心和勇气的试金石！”
“现在，我命令你们！”曹小元声音铿锵，“甲组，负责清除院中杂草，务必做到斩草除根，片甲不留！乙组，负责清扫各处蛛网，要注意角度和力度，体现我们镖局员工精细化的操作水准！这将直接关系到你们的实习评分！”
实习生们被这番“高大上”的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顿时觉得手里即将握着的不是锄头和扫把，而是斩妖除魔的神兵利器！一个个热血沸腾，干劲十足地领了工具，嗷嗷叫着就冲向了杂草和蛛网。
看着这群瞬间充满干劲的廉价……啊不，是优秀实习生，曹小元满意地点点头，感觉自己真是个知人善用的好领导。
刘飞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看着那群在杂草丛中挥汗如雨、在蛛网下龇牙咧嘴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吐槽：“考察心性、眼力、勇气？实则是免费打扫卫生吧。你这资本家看了都得流泪的操作，是跟哪个黑心工厂学的？”
曹小元脸不红心不跳：“你懂什么，我这叫‘沉浸式入职培训’！既能锻炼他们的动手能力，又能培养团队协作精神，还能美化工作环境，一举三得！再说了，五百文一个月呢，这价钱在青阳童叟无欺好吧！”
处理完实习生……哦不，是完成新员工培训后，曹小元回到屋里，开始思考正事——关于那个怎么看怎么可疑的孙神医。
他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孙神医的义诊是二月初十开始，今天才二月初八。按理说，还有两天，不急。
但是，他脑子里那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了。
白色小人说：“曹小元，要冷静！那孙神医只是 timing 有点巧，未必就是坏人。人家是声名在外的神医，你无凭无据跑去调查，万一得罪了人，以后在凉州地界还怎么混？”
黑色小人一脚把白色小人踹飞，嚷嚷道：“怕个毛！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这老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肯定有鬼！直接绑了，严刑拷打，看他招不招！”
曹小元甩甩头，把黑色小人的危险想法压下去。他曹小元是个文明人，怎么能动不动就绑票呢？
他开始在脑子里模拟各种接近孙神医的方案：
方案A，硬刚流：直接上门，拍出镖局总镖头的名号（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名气），质问对方是不是十年前那个郎中，跟林则山之死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七月十四”的验尸人……结果大概率是被当成疯子打出来，或者直接被孙神医的保镖（如果有的话）丢到大街上。
方案b，坦白流：找到孙神医，坦白自己正在调查林则山之死和“七月十四”，希望他提供线索……风险在于，如果孙神医真是“七月十四”的人，那就是送货上门，自投罗网。如果他不是，也可能打草惊蛇，让他因为害怕而躲起来。
想来想去，曹小元发现自己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孙神医本人，而是林雪瑶。
“如果……我是说如果，孙神医真的知道点什么，甚至我师公林则山真是被‘七月十四’害死的……”曹小元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感觉心里沉甸甸的，“以师父那个外冷内热的性子，知道了真相，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报仇。”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林雪瑶手持长剑，独自面对“七月十四”那些冷血杀手的画面，心里顿时一抽。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曹小元使劲摇头，“师父现在武功虽然比我高那么一点点，但对上‘七月十四’那种专业杀手组织，根本就是送菜！我不能这么让她贸然送命！”
这种保护欲，不仅仅是因为林雪瑶是他师父，似乎还掺杂了一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想到林雪瑶可能会遇到危险，他就觉得比自己面临“三元楼之约”还要紧张。
“难搞哦……”曹小元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哀嚎，“这孙神医，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碰又不敢碰，不碰又不甘心！难道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他感觉自己像个拿到了隐藏任务线索，却找不到正确触发方式的玩家，抓心挠肝的。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曹小元决定暂时放过自己那并不算特别富裕的脑细胞，“还有两天，说不定到时候灵光一闪，就想出绝世好计了呢？”
他站起身，决定去院子里看看实习生们“心性考察”的成果如何。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实习生们兴奋的讨论声。
“王兄，你那边杂草清得真干净！”
“李姑娘，你这边蛛网扫得也彻底！看来我们都通过了总镖头的初步考验！”
“是啊！风云镖局果然不同凡响，连入职考验都如此别具一格，充满江湖气息！”
曹小元：“……”
刘飞宇从他身边飘过，留下一句轻飘飘的点评：“看，画饼和忽悠，也是领导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曹小元摸了摸鼻子，竟然无言以对。他看着那些满头大汗却眼神明亮的实习生，心里忽然有点小小的愧疚感。
“嗯……晚上让厨房给他们每人加个鸡腿吧。”他默默地想，“毕竟，免费的……啊不是，是优秀的劳动力，还是得适当安抚一下的。”
至于孙神医……曹小元望向凉州方向，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不管你是不是那个‘验尸人’，既然进入了我的视线，就别想轻易糊弄过去。等着吧，我迟早会弄清楚你的底细！”
第一百零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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