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那个刺猬头还在小声嘀咕“刚才那个洞是怎么回事”,以及白井同学那压抑不住的、饱含屈辱的粗重呼吸声。
我优雅地放下茶杯,清脆的瓷器碰撞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拉回到我身上。
“嘛,看来鬣狗们已经夹着尾巴逃跑了呢,”我用轻松的语气宣布,脸上挂着营业式的甜美微笑,“作为第一次合作,各位的表现勉强算是‘及格’吧~☆”
“你这家伙……!”白井黑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但被御坂同学一把按住了。
御坂美琴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盯着我,眼神里不再仅仅是敌意,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困惑。“食蜂,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正是我在等待的问题。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符合我女王身份的、俯瞰众生的淡漠。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缓步走到沙发旁,伸出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轻轻拂过佐藤明美那苍白的脸颊。
“你们真的以为,她变成这样,只是因为调查了一个小小的mAR总部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激起了千层巨浪。
“你们把学园都市的黑暗面想得太简单了。泰瑞丝缇娜·木原·莱夫雷恩,‘道具’(ItEm),这些都不过是些摆在明面上的、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在它们背后,有一张更大、更复杂的网。”
我站直身体,环视着他们三个,将一个精心编织的、掺杂了七分真话的“真相”,缓缓地抛了出来。
“佐藤同学,她不是在卧底。她是在追猎。她凭借着自己那变异到近乎‘预知’的能力,触碰到了这张网的核心。她发现了一个将学园都市多个暗部组织串联起来的、一个隐藏在最深处的‘上层’。”
我看着他们脸上那震惊的表情,心中感到一丝愉悦。是的,恐惧源于未知。我要给他们一个足够庞大、足够可怕的未知。
“而她付出的代价,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我的声音变得冰冷,“她的‘精神创伤’,不是什么任务后遗症。那是一次精准的、毁灭性的精神攻击,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删除她脑中所有关于那张‘网’的情报。‘道具’之所以会来,也不是为了什么研究价值,而是为了‘回收’这件失败品,确保她脑子里没有留下任何残渣。”
白井黑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看着佐藤前辈,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与自责。她明白了,她之前所有的推测,都只猜到了冰山的一角。御坂同学则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显然,这种将他人用完就扔的卑劣行径,触及了她正义感的底线。
“那你呢?”白井黑子抬起头,用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我微微一笑,终于说出了为自己准备好的、最关键的台词。
“因为,在这个可怜的孩子被彻底‘格式化’之前,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将一份不完整的‘情报’,传递给了我。”
我举起手,用遥控器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我不知道那张‘网’的全貌,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上层’究竟是谁。我只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将我视为了新的‘威胁’。而你们,”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因为闯入了这里,也已经成了他们需要一并‘清理’掉的目击者。”
我成功地,将“我的麻烦”,变成了“我们的危机”。
看着他们那一脸凝重的样子,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他们的敌意已经被我成功地转移到了一个虚无缥缈却又无比真实的“共同敌人”身上。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刺猬头少年的身上。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震惊或愤怒,只是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的佐藤明美,眼神里流淌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混杂着悲伤与习惯的平静。
他似乎……对这种无可救药的悲剧,早已司空见惯。
“上条同学,”我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看向我。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以及他那只插在口袋里的、平平无奇的右手。
然后,我转过身,对所有人下达了最后的结论。
“现在,状况已经很明了了。我们被卷入了同一个漩涡,而且,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我的声音恢复了女王的决断与威严,“继续留在这里,等于坐以待毙。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计划,一个新的‘棋盘’。”
我看着他们,这几枚我刚刚收入囊中的、桀骜不驯却又无比强大的棋子。
“从现在起,忘记你们是风纪委员,忘记你是常盘台的王牌,也忘记你只是个路过的普通高中生。”
我张开双臂,宣布了我们这个临时、怪异、却又可能是学园都市最强小队的成立。
“欢迎加入游戏,各位。而我,是你们唯一的游戏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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