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您怎么了?”侍女小环见她面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吓得连忙上前扶住她冰冷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哭腔。
孟青妍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的耳中,只有小环刚才那句话,在无休止地回响。
“林侧妃她有喜了。”
有喜了,有喜了。这三个字,像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心上。她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窗外,明明是初雪放晴的好天气,和煦的冬日暖阳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可孟青妍却只觉得浑身发冷,那股寒意从四肢百骸涌起,直冲天灵盖,让她如坠冰窟。
她僵硬地转过头,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院中的那棵梅树,枝干光秃,萧瑟地立在寒风里,像极了此刻的她,被剥夺了所有的生机。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哈……哈哈……”孟青妍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笑着笑着,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手背上。
小环从未见过自家王妃这般模样,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跟着掉眼泪:“王妃您别这样,您别吓奴婢啊。”
孟青妍没有理会她,她只是痴痴地看着窗外,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楚风城此刻应该很高兴吧,他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是别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
他会抱着那个女人,柔声安慰,会满怀期待地抚摸她隆起的腹部,会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这些,本该都属于她。是他亲口承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嫉妒与怨恨,从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疯狂地啃噬着她的理智。
青妍阁的愁云惨雾,与王府其他地方的喜气洋洋,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林婉儿怀孕之后,整个王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巨大的狂喜之中。
楚风城得到消息时,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他听完下人的禀报,先是愣了整整三息,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当真?”楚风城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千真万确,王爷。”管家满脸堆笑,“刚刚府医已经去为林侧妃请过脉了,说是喜脉,已有一个多月了。”
“好!好!好!”楚风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容。
他松开管家,甚至来不及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袍,便大步流星地朝着林婉儿居住的“听风院”冲去。
他甚至没有想起,要去青妍阁,哪怕是派人去通知孟青妍一声。
听风院内,早已是人声鼎沸。
萧玥倾带着大批的下人,将林婉儿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她的脸上,是三年来从未有过的笑容。
“我的好婉儿,你可真是我们楚家的大功臣。”萧玥倾拉着林婉儿的手,亲热得像是对待亲生女儿。她一边说着,一边让身后的婆子将一个个托盘呈上来。
“这是千年的人参,给你补身子。这是上好的血燕,每日都让厨房给你炖上。还有这匹云锦,这支东海珍珠簪。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王府最金贵的人。”
林婉儿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脸上是娇羞与得意交织的红晕,柔声道:“多谢母妃厚爱,这都是妾应该做的。”
“哎,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萧玥倾笑得合不拢嘴,“你安心养胎,务必要为我们楚家,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王爷到!”
随着门外一声高喊,楚风城带着一身风尘,闯了进来。
“风城,你来了。快,快来看看婉儿。”萧玥倾连忙招呼儿子。
楚风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在众人暧昧的注视下,他有些笨拙,却又无比珍重地握住了林婉儿的手,眼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婉儿,辛苦你了。”
林婉儿的眼眶一红,声音娇媚,“能为王爷怀上子嗣,是婉儿的福气。”
楚风城的心,在这一刻被巨大的满足感所填满。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放在林婉儿的小腹上,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小生命的存在。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楚风城的血脉。
“传令下去,”楚风城豁然起身,“听风院所有下人,各赏三个月月钱。从今日起,林侧妃的一应份例,皆按王妃规制办理!”
“是。”下人们齐声应和,脸上都带着喜色。
林婉儿又惊又喜,而萧玥倾则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楚风城当晚,就宿在了听风院。据说,那一夜,听风院的灯火,亮了整整一宿。
王爷抱着有孕的侧妃,说了半夜的体己话,畅想着孩子的未来,是何等的恩爱缠绵。
这些话,通过下人们的口,传到了青妍阁,句句都扎在孟青妍的心上。
林婉儿的怀孕,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王府的后院,接二连三地传出了喜讯。
先是那位擅长抚琴作画的张侍妾,在一个月后,被诊出了喜脉。
楚风城同样大喜过望,虽然没有像对林婉儿那般轰动,却也赏赐了无数珍宝,并亲自嘱咐要好生照料。
又过了两个月,那位做得一手好菜的李侍妾,也掩着嘴,羞答答地宣布了自己有孕的消息。
镇南王府,一时间成了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府里几乎每天都洋溢着喜气,楚风城脸上的笑容,也一日比一日多。
他忙着在几个有孕的妾室院子里打转,听着她们娇声说着对未来的期盼,感受着即将为人父的巨大喜悦。
而青妍阁,则成了这喜庆王府里,唯一被遗忘的角落。孟青妍,这位名正言顺的王妃,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下人们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起初,还只是阳奉阴违。送来的饭菜,从精致的四菜一汤,变成了简单的两菜一汤,还常常是冷的。
她每月应得的份例,也总是被内务府以各种借口克扣,拖延。
渐渐地,连表面的恭敬都懒得维持了。
有一次,孟青妍在花园里散步,一个小丫鬟端着水盆路过,竟“不小心”将一盆冷水,尽数泼在了她的裙摆上。
“哎呀,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那小丫鬟嘴上说着恕罪,脸上却没有半分惶恐,甚至眼底还藏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小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骂道:“你这刁奴,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小环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已经给王妃赔罪了呀。”小丫鬟撇撇嘴,“林侧妃那边还等着奴婢呢,这要是一个不高兴,动了胎气,奴婢可担待不起。”
说完,她竟连礼都懒得行,直接端着空盆,大摇大摆地走了。
小环气得眼圈都红了:“王妃,您看她们,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孟青妍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湿透的裙摆,一言不发。她的心,早已麻木了。
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她走在路上,能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的私语和压抑的笑声。
“要我说,王爷就该休了她,把林侧妃扶正。”
“嘘,小声点,好歹也是个王妃呢。”
那些话语,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地凌迟着孟青妍最后一丝尊严。
她想起了三年前,她初入王府,楚风城牵着她的手,对所有人宣布,她是这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那时的她,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幸福。府里的下人,哪个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笑脸相迎?
如今,楼未塌,宴席的主角,却早已不是她。
巨大的落差,和日复一日的羞辱,像最猛烈的毒药,侵蚀着她的心。强烈的嫉妒,让她在无数个夜里,辗转难眠。
她会梦见林婉儿、张侍妾、李侍妾,她们挺着大肚子,围着她,用胜利者的姿态,嘲笑着她的无能。
她的心理,在这样无休止的折磨下,开始一点一点地扭曲。
当她在花园的假山后,亲眼看到楚风城温柔地将一件披风,披在因孕吐而面色苍白的张侍妾身上,并轻声细语地哄着她时。
她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爱意,彻底化为了冰冷的灰烬。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怨恨。
她恨楚风城,恨他的薄情寡义,恨他的喜新厌旧,恨他用那些曾经只对她展露的温柔,去呵护别的女人。
她更恨那些女人,恨她们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恨她们肚子里的那些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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