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飞鹰入谷·雏鹰离巢**
巫族祭坛暮色中
玄武长老孙武正用一块柔软的兽皮，仔细擦拭着祭坛中央一块温润的古老玉石，指尖划过上面模糊的巫纹，眼神沉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思。
朱雀长老星回，一身火红劲装，正盘膝坐在祭坛边缘，对着几只刚刚能站稳的雏鹰，口中发出奇异的低鸣，试图与它们沟通。
白虎长老斩霜则抱臂靠在一根断裂的石柱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谷口方向，仿佛一尊守护的石像。
唯有青龙长老云湛，安静地侍弄着祭坛旁顽强生长的一小片药草，动作轻柔。
突然，一声清越的鹰唳划破黄昏的寂静！一道迅疾的黑影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云湛抬起的手臂上。
这是一只神骏的信鹰，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四位长老，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印有独特云纹标记的竹筒。
“是丫头的飞鹰！”星回第一个跳起来，火红的衣袂在风中轻扬，眼中瞬间燃起亮光。
孙武放下兽皮，沉稳地伸出手。云湛默契地将信鹰递过去。斩霜也立刻站直了身体，目光紧紧锁定那小小的竹筒。云湛则停下手中的活计，静静注视。
孙武解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信笺。随着目光在娟秀却透着力量的文字上移动，他那张总是显得沉稳坚毅的脸上，线条先是微微绷紧，随即如同春冰乍破，缓缓舒展开来，最终化作一个混合着激动、欣慰与释然的复杂笑容。
“云湛，你来念。”孙武将信笺递给身边气质最温润的青龙长老。
云湛接过，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祭坛旁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一位竖耳倾听的长老耳中：
“孙武、星回、斩霜、云湛四位哥哥：
咸阳事定，慈济坊已归我手。此非仅为孤童栖身之所，更乃我巫族重立根基之始！谷中诸子，得灵泉淬体，蒙四位哥哥倾囊相授，文武兼修，心性初成，雏鹰羽翼渐丰。
今时机已至，望四位哥哥携谷中十七弟子，即刻启程咸阳！
慈济坊百废待兴，亟需他们之力以立规矩，传技艺，养心志。此去，既是历练，亦是播种。咸阳风云际会，正需我辈雏鹰振翅，见天地之广阔，砺锋芒于世间！
祭坛重地，烦请四位哥哥妥善安置。
夷光于咸阳，翘首以盼！”
云湛念完最后一个字，信笺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涌上四位长老的心头。
“好！好！好！”斩霜连道三声“好”，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柱上，震落些许灰尘，眼中精光爆射，“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这丫头没有忘记我们！慈济坊……哈哈，好一个重立根基之地！那些小崽子们，总算能出去见见世面了！”
星回激动得俏脸泛红，一把抓过旁边一只懵懂的雏鹰幼崽举起来：“听到了吗？小家伙！我们要去咸阳了！”雏鹰被她晃得晕头转向，发出不满的咕咕声。
孙武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目光扫过三位同伴，最终落在古老的祭坛上，沉声道：“云湛，你心思最细，祭坛的封存与防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万无一失，静待他日重启。星回，斩霜，随我召集弟子，即刻准备！”
云湛郑重颔首：“大哥放心！”
召集的哨音尖锐地响彻山谷，打破了傍晚的宁静。分散在各处训练的弟子们如同听到号令的士兵，迅速向祭坛前的空地集结。
温俊（11岁）、温宁（9岁）、温静（6岁）兄妹三人最先跑来。温俊作为大师兄，神情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温宁拉着妹妹温静的小手，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施婉（11岁）、施雅（9岁）、施涵（9岁）三姐妹紧随其后，施婉气质清冷，施雅活泼，施涵胆小，她们是施夷光最早收的弟子，称呼施夷光为“师父”。
杨承业（11岁）和杨承志（9岁）兄弟俩跑得气喘吁吁，他们是被施夷光从人牙子手中买回的，对“小姐”充满了感激和忠诚。
以阿毛（10岁）为首的“小石头团伙”也冲了过来，小石头（6岁）怀里还小心翼翼地抱着两只刚长出绒毛的雏鹰幼鸟，小脸上满是兴奋。他们是被施夷光救回的孤儿，称呼施夷光为“主子”。
十七名弟子，穿着统一的青色训练服，虽然高矮胖瘦不一，但个个精神饱满，眼神明亮，带着远超同龄人的锐气和沉稳，在祭坛前列队站好。
好奇地看着神色激动又严肃的四位长老。
孙武上前一步，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殿主令！命我等，携尔等十七人，即刻启程——前往咸阳！”
是的，改名了。施夷光思量再三，她总觉得巫族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门派。所以就跟几位哥哥商量改成拂晓殿了。
“咸阳？！”
“殿主在咸阳！”
“我们要去主子（师父）那里了？！”
短暂的死寂后，巨大的欢呼声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
“哇！太好了！”温静第一个跳起来，小辫子甩得老高。一向沉稳的温俊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施雅激动地抱住了姐姐施婉，施婉清冷的脸上也绽开惊喜的笑意。
杨承业和杨承志兄弟俩激动地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阿毛兴奋地怪叫一声，一把抱起身边的小石头转了个圈：“小石头！听见没！我们要去咸阳了！去找小姐！”
小石头被转得晕乎乎的，但怀里的雏鹰被他护得紧紧的，小脸通红地大喊：“去咸阳！找主子！我的小鹰也要去！”
整个山谷瞬间被少年少女们的狂喜淹没。演武场上的少年们兴奋地互相捶打，有人甚至激动得翻起了跟头。
他们太清楚自己这一年多经历了什么！是“主子”或“师父”的灵泉，洗去了他们曾经的孱弱与懵懂；是四位“师父”严苛到近乎残酷的训练和倾囊相授，锻造了他们强健的体魄、精妙的武技或制药本领、清晰的头脑和钢铁般的纪律。
他们知道自己的本事，早已不是外面那些普通孩子可比。能去主子\/师父身边，为她做事，他们期盼已久！
“肃静！”斩霜一声雷吼，瞬间压下了喧闹。他看着下方一张张激动得发红、眼中燃烧着火焰的小脸，心中豪情万丈：“崽子们！都听清了？殿主在咸阳等着我们！等着我们去干大事！慈济坊，就是我们新的战场！殿主信任你们，让你们去教更小的娃，去立规矩，去让整个咸阳看看，我们拂晓殿教出来的弟子，到底是什么成色！告诉我，有没有信心？！”
“有！！！” 十七个声音，稚嫩却带着金石之音，整齐划一，如同惊雷炸响，震得山谷嗡嗡回响！少年少女们挺直了脊梁，目光灼灼，仿佛有实质的火焰在燃烧。
“殿主有令！即刻准备，明日破晓启程！”孙武沉声下令，“收拾好你们的行装、武器、药囊！路上，不许丢拂晓殿的脸！到了咸阳，拿出你们全部的本事，让殿主看看，她亲手点亮的星火，究竟有多亮！”
“谨遵殿主令！不负师父教诲！” 震天的誓言再次响起，带着少年人最纯粹的热血和最坚定的忠诚。
黎明破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被妥善施加了古老防护巫术、暂时归于沉寂的巫族祭坛。
谷口，十七名弟子已然列队完毕。他们背负着简单的行囊，腰间或悬着打磨锋利的短刃，或挂着鼓鼓囊囊的药袋。
杨承业兄弟背着锅具，阿毛几个大孩子扛着干粮袋，小石头则背着一个特制的小藤筐，里面铺着软草，两只雏鹰幼鸟在里面好奇地探出小脑袋。
温俊、施婉等弟子则负责保管一些重要的文书和信物。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庄重和兴奋，眼神明亮而坚定。
云湛最后检查了一遍祭坛的防护，确认无误后，走到队列前。他看着这群由他们四人亲手雕琢出的“璞玉”，心中感慨万千。
他温声道：“孩子们，前路迢迢，咸阳非比祭坛。记住你们的身份，记住殿主的恩情与期望。行事当谨慎，遇事多思量。拂晓殿的未来，或许就在你们身上，出发吧！”
“是！谨遵师父教诲！为主子（师父）效力！” 少年少女们齐声应诺。
孙武一挥手：“我们咸阳再见，出发！”
这支由巫族遗脉与新生力量组成的队伍，如同一股青色的、充满生机的溪流，缓缓流出祭坛，汇入了通往咸阳的官道。
他们五人一组六人一队，共三组。分开行动。最后在咸阳会合。
这也是锻炼他们的一次机会。自从来祭坛后就没出去过。这次是一次历练的好机会。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前路，也照亮了他们眼中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决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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