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浸染着静静的村庄。在护城河另一边的地下基地里,一盏昏暗的油灯如豆,映照着几张坚毅而焦灼的脸庞。
陈孝斌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立马行动。他身旁,是本家兄弟陈孝宝,孝宝性子活络,在县城内外人头都熟,正是他牵线搭桥,才有了今晚的会面。
陈孝斌郑重地抱了抱拳:“李书记,各位好汉!日寇占我家园,杀我同胞,孝斌早就忍无可忍!只要能把小鬼子赶出县城,我陈孝斌这条命,豁出去了!”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眼神却亮得惊人。
“好!有这份心就好!” 李书记一拍大腿,油灯的火苗也随之跳跃了一下,“不过,光有热血不够,还得有计谋。小鬼子武器精良,硬拼我们吃亏。”
孝宝接口道:“李书记说得对。鬼子最近在县城里征粮征夫,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他们手里有‘白条子’,拿着就能强征百姓的东西。”
“白条子……” 陈孝斌眼中精光一闪,“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上面做文章?”
李建国赞许地点点头:“正是此意。孝宝熟悉城里的路,孝斌你在本地人头也熟。我们打算组织几个小分队,就乔装成给鬼子送粮送物的乡邻,拿着那些‘白条子’—— 真假掺半,主要是唬人 —— 混进城去。”
这时,“活地图” 赵四,摊开一张粗糙的县城地图,用手指点着:“进城后,我们兵分几路。”
“一路控制东西城门的要道,切断他们的退路和援军;一路袭扰他们的粮仓和兵营,制造混乱;最重要的一路,由孝斌和孝宝带领,直插鬼子的指挥部,打掉他们的脑袋!”
陈孝斌看着地图,又看看李书记坚毅的眼神,心中豪气顿生:“好!就这么干!我熟门熟路,保证能带兄弟们摸到鬼子指挥部!”
孝宝也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哪个鬼子官最大,住在哪,我都打听清楚了!”
这一夜,地下室里的低语声、争执声、谋划声交织在一起,直到油灯燃尽最后一点光亮,一个周密的计划才终于敲定。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明,薄雾尚未散尽。几个由青壮农民组成的 “小分队” 便集合在了村外。
他们有的挑着空箩筐,有的推着独轮车,上面象征性地放着些杂粮和破旧家什,每个人的腰间都藏着砍刀、短铳,或是几颗自制的土炸弹。
陈孝斌和孝宝也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脸上抹了些锅底灰,乍一看,就是两个老实巴交、被鬼子逼得没办法的庄稼汉。
“都记住了,进城后听指挥,沉住气,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 李建国低声嘱咐,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为了县城的百姓,为了赶走小鬼子,出发!”
“是!” 众人低声应和,随即分成几队,朝着县城南门的方向走去。
城门口的鬼子哨兵果然在盘查,但看到他们 “恭顺” 的样子和每个人手里拿着的“白条子”,又听孝宝一口地道的本地话连哄带骗,加上队伍里确实有些真正被逼无奈来交粮的百姓混杂其中,鬼子骂骂咧咧地推搡了几下,便放他们进了城。
进城后,小分队成员们按照昨晚商定的路线,迅速分散开来,消失在县城的街头巷尾。陈孝斌和孝宝带着一队人,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像两条泥鳅一样,在狭窄的巷道里穿梭,顺利地接近了鬼子指挥部所在的院落。
接下来的两天,县城里仿佛开了锅。枪声、爆炸声、喊杀声、鬼子的嚎叫声、百姓的哭喊声混杂在一起。
粮仓莫名起火,兵营遭到突袭,城门被袭扰得不得安宁。
鬼子指挥部更是成了主战场,陈孝斌带着人,如同神兵天降,与守卫的鬼子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孝宝凭着一股狠劲,用柴刀劈翻了两个冲上来的鬼子。
“快!这边!” 陈孝斌大喊着,一脚踹开一间屋子的门,里面几个正在慌乱打电话的鬼子军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场突袭来得迅猛而突然,鬼子被打懵了。他们不知道来了多少中国军队,只觉得处处都是枪声,处处都有中国兵。
指挥部被端,粮草被烧,军心涣散,加上城外也传来消息,似乎有大股 “支那军队” 正在逼近(其实是李建国他们故意放出的风声)。
不到两天时间,盘踞在寿县城的日寇在缺粮缺水、内外交困、惊恐万状之下,生怕被围歼,竟然主动放弃了县城,仓皇向西撤离,妄图沿着公路线南下,去靠拢进攻武汉的大部队。
陈孝斌把五星红旗重插回到城门楼上,国旗迎风招展,宣布着胜利的到来。
县城的百姓们听到鬼子走了,个个走出家门,看着满目疮痍却终于回到自己手中的县城,许多人喜极而泣。
陈孝斌站在城墙上,望着鬼子撤离的方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眉头却并未完全舒展。
县城是保住了,但李建国书记说得对,鬼子主力未损,他们向西行进,目标直指武汉要地,整个华中地区的形势,无疑将更加严峻。
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小小的胜利,真正艰苦的战斗,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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