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那句“天示:奶可饮,不可滥。畜有命,草有根。轮而牧之,天道也”刚出口,沈知意当场就把账册合上,眼神亮得像看见金矿塌方。她没再逼问,反而转身就走,临出门还撂下一句:“这句我要刻碑立传,草原新品就叫‘天道奶砖’。”
林越瘫在椅子上,望着屋顶裂缝发呆。他刚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反正也开不了机,不如当块砖头压泡面。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放弃挣扎的那一刻,紫宸殿的烛火正被夜风掀得剧烈摇晃。
女帝赵灵阳坐在案前,面前摊着三份密报。第一份是暗卫从翰林院调出的林越履历,通篇只有八个字:“孤儿,自幼流浪。”第二份是礼部存档,同样八个字,墨迹还一模一样,像是抄的。第三份来自鸿胪寺,记录他初入京时的表现:苏醒后第一句话是“甲方是不是疯了”,随后连续三天拒绝穿衣,声称“工装不配色”。
她指尖轻敲桌面,忽然开口:“陈崇文。”
角落阴影里走出一人,捧着本厚册子,正是礼部尚书陈崇文,天音记录专业户。他低头呈上册子:“陛下,这是三年来所有天音记录,按时间排序,共三百二十七则,其中三百一十九则与林越情绪波动时间吻合。”
女帝翻到一页,上面写着:“天示:早朝何必五更起,君臣皆是打工人。”她挑眉:“这句,是某日林越上朝打盹时说的?”
“回陛下,当时他正被周太傅训话,嘴里嘟囔‘又要改方案’,随后天音降临。”
她又翻一页:“天示:金银非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
“此句出自林越在户部领俸禄时,发现少发三钱铜板,当场怒斥‘这绩效奖金还不如外卖差评’。”
女帝沉默片刻,忽然问:“他可曾提过‘外卖’?”
“提过七次,每次皆在饥饿或抱怨差事时。另,‘系统’一词出现十二次,多伴随‘检测到’‘任务失败’等怪语。”
她合上册子,淡淡道:“查他入仕前所有接触之人,尤其是驿馆守卫、接引官、考官。本宫要知,他从何处来,因何而言非常人语。”
陈崇文躬身退下。
三更天,紫微殿只剩她一人。烛火将熄未熄,她闭目养神,心中默念:“林越,你究竟是谁?”
话音未落,耳边竟响起一道含糊不清的呢喃——
“这破朝堂,还不如当外卖小哥……送一单赚五块,至少没人逼我写ppt……”
女帝猛地睁眼。
那声音懒散、疲惫,带着现代社畜特有的怨念,分明是林越的声线,却不在殿中,也不在宫外,仿佛直接从她脑子里冒出来。
她没动,只缓缓握紧了手边的辣条。
这不是第一次听天音,但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召”来了天音。
更准确地说,是她对林越的怀疑越深,那声音就越清晰。
她忽然意识到——天音并非随机降临,而是林越的情绪外泄,而她,因长期关注此人,竟成了唯一能“定向接收”的人。
这不是神谕。
这是……精神链接?
她冷笑一声,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三行字:“其言不合时制,其语自成一格。非愚即妄,然妄者岂能句句应验?疑其非常人,然非常人未必为祸。”
写完,她吹熄蜡烛,独自站在黑暗中。
次日早朝,金銮殿上。
周太傅拄着《祖宗成法大全》颤巍巍出列:“陛下!林越出身不明,履历空白,却屡受天音眷顾,窃据高位,实乃国之隐患!臣请彻查其身世,若确系敌国细作,当立即革职!”
话音未落,几名守旧派官员齐刷刷跪下:“臣等附议!”
女帝端坐龙椅,眼皮都没抬,只慢条斯理地拆开一根新辣条。
“哦?”她终于开口,“尔等要查林越?”
“正是!”
“那朕问你,昨夜‘天示:轮而牧之,天道也’,可是假的?”
“这……自然是真的。”
“突厥已下令休牧三月,边境粮价回落,百姓称颂,可是真的?”
“是……是真的。”
“那前日‘天示:休养生息,方得长久’,救了十万头母羊,也是真的?”
“……是。”
女帝冷笑:“天音三载未断,句句应验,尔等今日却要查‘天意’的来源?”
满殿寂静。
她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传朕口谕——林越,擢升天机院参议,掌天机策问,赐金印紫绶,见朕不拜!”
周太傅当场一个趔趄,差点把《祖宗成法大全》摔地上。
“陛下!此人来历不明,怎能……”
“怎么?”女帝盯着他,“你怀疑天意?”
“臣不敢!”
“那你怀疑朕?”
“臣更不敢!”
“那就闭嘴。”她冷冷道,“从今日起,林越所言,皆为天机。谁再质疑,便是违逆天道,与谋反无异。”
圣旨一下,百官噤声。
林越本人还在天机院屋顶晒太阳,怀里抱着那部黑屏手机,嘴里念念有词:“系统,能不能把女帝的脑电波屏蔽了?我感觉她最近看我的眼神,像在扫描二维码……”
话音未落,视网膜上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对最高统治者产生防御性吐槽,自动外放天音:天示:龙心难测,唯懒可安】。
林越一愣,随即翻了个身,面朝下趴着,试图用脸挡住阳光。
他不知道,紫宸殿后的老槐树后,女帝正静静站着。
她看着屋顶上那道懒散的身影,唇角微扬。
陈崇文小心翼翼凑近:“陛下,真要让他当参议?万一……他是敌国派来的?”
“敌国?”女帝轻笑,“哪个敌国会派个连早朝都懒得上的废物来颠覆大夏?”
“可他说话……太怪了。”
“怪?”她眯眼,“他怪,但有用。他懒,但从不失准。三年来,天音从未出错,错的一直是你们。”
陈崇文低头不语。
她转身欲走,忽又停下:“去查查‘外卖小哥’是什么官职。”
“啊?”
“算了。”她摆手,“别查了,听起来像是底层苦力,越查越心疼他。”
陈崇文:“……”
女帝最后望了一眼屋顶,低声自语:“你说你,明明什么都不想干,却偏偏什么都做成了。到底是真傻,还是……比谁都清醒?”
她没等答案,转身离去。
林越在屋顶翻了个身,重新面朝天空,望着飘过的云,喃喃:“系统,你说我是不是该退休了?这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系统界面一闪:【检测到宿主产生强烈离职倾向,触发“反向激励”任务:三日内不得提出辞职,否则扣除全部咸鱼值并播放女帝版《学猫叫》】。
林越猛地坐起:“你能不能别老拿这个威胁我?!”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圣旨到了。
太监尖着嗓子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越勤勉有加,天机感应敏锐,擢升天机院参议,赐金印紫绶,见君不拜——钦此!”
林越瞪眼:“我哪儿勤勉了?我连奏折都让仆人代翻!”
太监笑眯眯:“林大人,圣旨都念了,您就别谦虚了。”
“我不是谦虚!我是冤枉!”
“哎哟,您这‘冤枉’说得,跟‘微臣惶恐’一个调调。”太监把金印往他手里一塞,“拿着吧,陛下还说,您若推辞,明日早朝就给您安排个‘天机演讲’,当着百官讲讲‘轮牧理论’。”
林越手一抖,金印差点掉地上。
他低头看着那枚沉甸甸的金印,忽然觉得,它不像官印,倒像一块烫手的电子工牌。
他喃喃:“我这不是升官……这是被强制续约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认清现实,咸鱼值+5】。
他仰头望天,长叹一声。
屋顶的风忽然大了,吹得他官袍猎猎作响。他懒得扶,任由玉带歪到一边,手里还攥着那部黑屏手机。
而在宫墙另一侧,女帝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天机院的方向,轻声道:“林越,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耳边再次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
“这破系统,连个客服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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