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手还扶着门框,耳朵里塞满了孩童们新编的顺口溜。他刚想转身回屋,把门死死关上,假装自己是个不存在的幽灵,门外却传来一声尖细的宣旨声:“圣——旨——到——”
他脑袋一嗡,心想这年头连装死都不给机会了?
黄绸圣旨高举在前,宣旨太监满脸肃穆,身后跟着两个宫人,抬着个红木托盘,上面盖着明黄锦缎,隐约露出一枚玉牌角。林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左一右架住胳膊,连鞋都没换,直接塞进宫车。车帘一落,外头童谣还在唱:“林参议懒,天道管……”
他瘫在车厢里,官袍歪斜得像被狗啃过,玉带挂在胳膊肘上晃荡。袖子里的手机贴着皮肤发烫,仿佛在提醒他: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天选打工人。
车轮碾过青石板,颠得他脑浆都在抗议。视网膜上突然跳出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进入核心剧情,奖励“最终咸鱼形态”(解锁50%)】。
林越盯着那行字,眉头一皱:“什么叫‘最终咸鱼形态’?我还没开始咸,你就说要终结了?”
他话音未落,系统又弹出一行:【说明:您已成为体制运行的无形齿轮】。
“齿轮?”他冷笑,“我是咸鱼,不是工业零件!你们系统是不是对‘躺平’有什么误解?”
车停了,帘子一掀,内侍低头哈腰:“通玄郎,紫宸殿侧门到了。陛下等着您共批奏折。”
“等等,”林越一把抓住车门,“谁是通玄郎?我不认识他!”
“您就是。”内侍笑得像朵菊花,“刚才那道圣旨,封您为‘通玄郎’,虚衔,无实职,但可随驾批阅奏章,见君不跪,退朝不谢。”
林越:“……这不就是个高级伴读?”
“不一样。”内侍压低声音,“这是三百年来头一回设的官。前朝有个‘观星郎’,干了三天就被雷劈了。您这‘通玄’,听着就玄。”
林越:“……能不能退了?我工伤还没报。”
“不能。”内侍干脆利落,“天音都说您名副其实,方显真章。”
林越一愣:“啥时候说的?我咋不知道?”
“您刚在车上骂那会儿。”内侍眨眨眼,“天音就自动播报了。”
林越:“……”
他被半拖半架地弄进偏殿,女帝赵灵阳正坐在案后,手里捏着一根红艳艳的条状物往嘴里送,边嚼边看折子。她抬头瞥见林越,嘴角一勾:“来了?”
“陛下,”林越挣扎站直,“我真不行。我连奏折格式都背不全,昨天还在想金印能不能换煎饼果子……”
“所以你适合。”她打断他,“能想煎饼果子的人,才不会贪墨。”
“这逻辑哪跟哪啊!”林越欲哭无泪,“我就是懒,不是清廉!懒和清廉能划等号吗?”
赵灵阳不答,只抬手一指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这些,一半是各地报灾的,一半是大臣互参的。你挑一本,随便说句话。”
“说啥?”
“你想说啥就说啥。”
林越盯着那堆纸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要是在现代,早该上线电子流程了。他随口嘀咕:“这堆破事,能不能一键清空?”
话音刚落,殿内骤然一静。
一道低沉声音,仿佛从梁上滚过,又似自地底升起,清晰地响在两人耳中——
“天示:名副其实,方显真章。”
赵灵阳笑了,笑得眼角都弯了:“听见没?天都嫌你推脱。”
林越:“……我推脱你也信?”
“不是我相信,是天信。”她把红条条塞进嘴里,咔嚓一咬,“从明日起,你就是通玄郎,每日随驾批折。不必做事,不必出主意,只要……待着就行。”
“待着也算公务?”
“你是‘天机之人’,存在本身就是政策。”她顿了顿,“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躺平吗?现在给你个名分,正大光明地躺。”
林越:“……这叫躺吗?这叫挂牌上班!”
“挂牌也是贡献。”她翻开一本奏折,漫不经心道,“江南蝗灾,地方请调粮。你说句‘不用管’,明天就有人上奏说蝗虫自己跑了。”
林越:“……你这是逼我装神弄鬼。”
“你早就在装了。”她抬眼,“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他张了张嘴,还想辩,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天音已外放,咸鱼值+5】。
林越:“……我谢谢你全家。”
他最终还是被按在了侧案后的小凳子上,面前摆着一杯茶,茶面浮着片叶子,像他此刻的命运——随波逐流,毫无方向。
赵灵阳批了一本,抬头看他:“你手机呢?”
“啊?”
“你袖子里那块铁片,总贴着手臂。是不是你们那儿的‘通玄器’?”
林越心头一跳:“就一破手机,早没电了。”
“没电也能发热。”她眯眼,“你每次心声外放,它就烫一下。”
林越:“……那是电池老化。”
“随你怎么说。”她不再追问,只道,“明日开始,每日辰时三刻,准时来殿外候着。不来,我就让人抬你来。”
“我能请假吗?”
“不能。”
“病假呢?”
“天音说你百病不侵。”
“……谁说的?”
“你昨天半夜嘟囔‘我有免疫力’,天音解读为‘天授神体,百毒不侵’。”
林越:“……我那是梦话!”
“天不管真假,只管听。”她合上折子,起身,“走吧,今日到此为止。你回去想想,明天第一道折子,该怎么‘不处理’。”
林越踉跄起身,官袍领子又歪了半寸。他刚走到门口,听见她轻飘飘一句:“对了,通玄郎不是虚衔。”
他回头:“不是说无实职吗?”
“虚衔,但有实权。”她笑了笑,“因为天认你。”
他走出宫门时,天已擦黑。府门前那群百姓早散了,只剩一地香灰和几根烧完的蜡烛。他一脚踩进香灰里,差点滑倒。
回府后,他一头栽进躺椅,掏出手机,屏幕还是黑的。他打开浏览器,输入“通玄郎”。
搜不到。
又搜“大夏官制”,翻到深夜,也没见这官名。最后在一本残卷《天机阁密录》里找到一句:“虚衔授非常之人,以镇非常之局。”
他盯着那行字,越看越瘆得慌。
“镇非常之局?”他喃喃,“我一个只想吃烧烤的,镇什么局?”
系统提示浮现:【“最终咸鱼形态”激活中……当前权限:50%。说明:您已成为体制运行的无形齿轮】。
“齿轮?”他冷笑,“那我是不是还得上油?”
他正想骂几句,视网膜上又跳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对体制产生深度共鸣,触发“被动成神”进阶协议】。
“又来?”他翻白眼,“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下一秒,他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不是开机,是自动亮起,蓝光幽幽,映得他脸发青。屏幕上没有图标,只有一行字缓缓浮现:
“通玄郎,非虚职。”
林越猛地坐起,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机身,视网膜上最后一行提示闪过:
【警告:天机阁已启动,宿主编号:001】。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窗外一道黑影掠过屋檐,速度快得不像人。紧接着,岭南某草庐内,玄真子手持密报,指节发白,怒摔茶盏:“林越竟得授通玄郎?此乃天机阁前兆!本座与你势不两立!”
残页上,“天机阁”三字朱批刺目,印纹为女帝私玺。
林越在府中茫然抬头,只觉后颈一凉,仿佛有谁在暗处盯着他。
他下意识摸了摸玉带,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端正系好,结扣打得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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