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雪光漫进卧室时，郁玖鸢是被怀里的动静弄醒的。
容笙寒正试图从她手臂里挣出去，动作放得极轻，大概是怕吵醒她。
他穿着昨晚那件米白色高领羊绒衫，只是领口被睡得有些歪，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
阳光落在他脖颈处的淡青色血管上，像覆了层薄冰，偏他喉结滚动时，又透着点滚烫的意味。
郁玖鸢没睁眼，反而往他怀里又蹭了蹭，鼻尖抵着他的锁骨，声音黏糊糊的：“去哪？”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间，容笙寒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低头看她，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片浅影，语气里带着刚睡醒的喑哑：“想去做早餐。”
“不用。”她伸手勾住他的后颈，强迫他低下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再躺会儿。”
窗帘没拉严，雪光从缝隙里钻进来，恰好落在两人交缠的睫毛上。
容笙寒的瞳孔是浅褐色的，此刻被光一照，像浸在水里的琥珀，连带着平日里那点深不可测的算计，都被晨光洗得淡了些。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散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会长越来越赖床了。”
“有意见？”郁玖鸢挑眉，指尖在他后颈的碎发里轻轻挠了下。
他顺势低头，在她唇角啄了口，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刻意的蛊惑：“没意见。只是怕再躺下去，副会长的腰要受不了。”
郁玖鸢眼底漫上点笑意，却故意板起脸：“容笙寒，注意你的言辞。”
“是。”他笑得愈发温和，却伸手将她抱得更紧，让她彻底贴在自己怀里，“那会长想躺到什么时候？”
“躺到我想起来为止。”她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乌木味，混着点淡淡的奶香，大概是昨晚喝的热牛奶留下的味道。
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壁炉余烬偶尔发出轻响。
郁玖鸢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敲在鼓点上，莫名让人安心。
还是容笙寒最懂分寸。
既不会像元絮那样全然失了自我，也不会像谢哲成那样始终隔着层冰，他总能精准地踩在她划定的那条线上，既显得驯服，又藏着点让人发痒的叛逆。
就像此刻，他明明被她困在怀里，却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腰侧，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挑逗，偏眼神又纯良得像在给她顺毛。
“别墅里的客房都空着吧？”郁玖鸢忽然开口，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容笙寒的动作顿了顿：“应该是。”
“那你搬过来住几天。”她语气说得随意，像是在讨论天气，“反正你家离这儿远，来回跑麻烦。”
他沉默了片刻，没立刻答应，反而低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会长这是……想让我长期暖床？”
“不然呢？”郁玖鸢抬眸迎上他的视线，雪光落在她眼底，亮得惊人，“难道让我每天晚上等你跑过来，再把床焐热？”
她向来习惯了发号施令，语气里的理所当然让容笙寒低笑出声。
他俯身咬住她的唇角，不轻不重，带着点惩罚的意味：“郁玖鸢，你这是把我当成随时待命的佣人了？”
“不然呢？”她重复了一遍，指尖却温柔地抚过他的眉眼，“还是说，副会长不愿意？”
这话像根羽毛，轻轻搔在容笙寒的心尖上。
他太清楚她的性子，看似漫不经心的邀请，实则是种独有的恩赐。
她从不会把谁真正纳入自己的领地，可此刻，她却主动开口让他留下。
月光下的试探，壁炉边的拉扯，到此刻晨光里的邀约……他忽然觉得，这场游戏，或许从一开始，被牵着走的人就是他自己。
“愿意。”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得厉害，俯身吻住她的唇，“怎么会不愿意。”
这个吻从温柔渐渐变得滚烫。
雪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郁玖鸢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感受到他克制许久的占有欲，像破土而出的藤蔓，缠得人喘不过气。
她没推开他，反而抬手按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相触时，她尝到了昨晚那杯热可可的甜味，混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像雪地里燃起的篝火，危险又诱人。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时，容笙寒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那我今天就派人把东西搬过来。”
“嗯。”郁玖鸢应了声，指尖划过他泛红的唇角，“客房随便挑一间。”
他却忽然笑了，眼神里带着点狡黠：“挑什么客房？”他低头，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反正都是要去会长床上睡的，铺两张床多浪费。”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郁玖鸢的耳尖瞬间红了。
她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语气却没什么力度：“容笙寒，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在会长面前，要什么规矩。”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眼神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再说了，昨晚是谁抱着我不放，说床太冷的？”
被戳中软肋，郁玖鸢哼了声，别过脸不去看他。
阳光落在她线条优美的侧脸上，连带着那点不易察觉的羞赧，都显得格外动人。
容笙寒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这个寒假大概会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
楼下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大概是佣人发来的消息。
容笙寒起身想去接，却被郁玖鸢拉住了手腕。
“不许去。”她仰头看他，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水汽，“再陪我躺会儿。”
他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晨光里，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睡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像只慵懒又霸道的猫。
“好。”他最终还是妥协了，重新躺回床上，将她拥进怀里，“陪你。”
别墅外的雪还没化，阳光落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别墅里却温暖如春，壁炉的余烬还在散发着微弱的热气，床上的两人相拥着，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郁玖鸢闭着眼，听着怀中人沉稳的心跳，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留他住下，不过是觉得这个“宠物”还算合用。
既能处理学生会的琐事，又能暖床，偶尔还能陪她解闷，倒是物尽其用。
至于容笙寒心里那点越来越明显的占有欲……她不在意。
毕竟，小狗都该带着点恰到好处的野性，不是吗？
窗外的雪还在阳光下闪烁，而这栋被大雪环抱的别墅里，属于会长与副会长的寒假，才刚刚拉开序幕。
容笙寒的东西很快就被搬了过来，不多不少，刚好填满一间客房的角落。
只是那间客房的床铺，自始至终都没派上用场。
每到深夜，容笙寒的身影总会准时出现在郁玖鸢的卧室里。
有时是带着杯热牛奶，有时是拿着本没看完的书，最后却总会被她拉进被子里，理由永远是那句，“床太冷了”。
而容笙寒，也从不拒绝。
他乐于被她这样“驯养”着，乐于看她在自己面前卸下所有防备，露出那点任性又霸道的真性情。
他知道这场游戏还没结束，可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最终到底是谁，会先一步沉沦。
壁炉里的火又重新烧了起来，噼啪声里，映着相拥而眠的两人。
这个寒假，似乎注定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漫长，也都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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