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岔路的岩壁在嘶吼声中簌簌发抖，那些刻着“深渊凝视者，终成深渊”的字迹像是活了过来，笔画间渗出粘稠的黑液，顺着岩壁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卡尔靴底的能量垫碾过黑液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升起淡淡的白烟。
“这液体有腐蚀性。”卡尔弯腰用能量刀挑了一点黑液，刀身的金光瞬间黯淡几分，“比外面那些纤维的毒性强三倍。”他将刀身在空气中甩了甩，金光才重新凝聚，“马克，离子枪调到最大功率，别给它们近身的机会。”
马克早已将银线水晶链缠在枪管上，水晶受能量激发，透出细碎的星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放心，刚才那些幼体只是开胃菜，正餐来了才好试枪。”他话音刚落，前方的黑暗里突然传来密集的“咔哒”声，像是无数甲壳在摩擦岩石。
探照灯的光柱猛地扫过去——岔路尽头的阴影里，挤满了巴掌大的虫豸，它们通体漆黑，外壳泛着油光，头部生着四对复眼，正反射出幽绿的光。最骇人的是它们的口器，像两排交错的锯齿，开合间滴落的涎液在地面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蚀骨虫！”马克的声音陡然拔高，“资料里说这东西是旧时代矿难后变异的物种，以金属和能量为食！”他迅速切换离子枪的模式，枪身的银线水晶发出高频震颤，“它们的外壳不怕物理攻击，但怕能量冲击，尤其是带净化属性的！”
卡尔的能量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身的金光如涟漪般扩散：“正好试试防护服的新功能。”他按下手腕上的按钮，防护服表面的甲片突然竖起细小的尖刺，尖刺上萦绕着淡金色的能量场，“这是用星尘核心的碎片改造的，专门克制黑暗变异体。”
蚀骨虫群似乎被能量场刺激到了，发出尖锐的嘶鸣，黑压压一片朝两人涌来，像流淌的墨汁。马克率先扣动扳机，银线水晶的光芒化作一道光柱，瞬间扫过虫群最密集的区域。被光柱触及的蚀骨虫纷纷炸开，黑色的汁液溅在岩壁上，发出刺鼻的气味。
“有效！”马克兴奋地大喊，又连续射出几道光柱，在虫群中撕开一道道缺口，“但它们太多了，这岔路太窄，不好迂回！”
卡尔却突然冲向虫群，能量刀在他手中化作金色的轮盘，每一次挥砍都带起扇形的光刃。那些试图扑向他的蚀骨虫，刚接触到光刃就被切成两半，切口处冒着白烟，竟无法再生。他的脚步极快，在虫群中穿梭如游鱼，防护服的尖刺不断震颤，将靠近的虫豸弹开。
“把它们引到开阔点的地方！”卡尔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一丝喘息，“我看到前面有个矿洞大厅！”
马克立刻会意，故意放缓射击节奏，让出一条通往深处的通道。蚀骨虫群果然被卡尔身上的能量场吸引，放弃了马克，黑压压地追着卡尔涌去。他趁机绕到虫群后方，离子枪的光柱像银鞭般甩动，清理掉落在后面的零星虫豸。
穿过狭窄的通道，眼前果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矿洞大厅。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台废弃的采矿机械，锈迹斑斑的钢铁骨架像一头匍匐的巨兽，上面还缠着几缕粗壮的黑色纤维——比入口处的那些粗了近十倍，纤维上的鳞片在探照灯光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小心那些纤维！”卡尔猛地停住脚步，能量刀指向机械骨架，“它们在吸收蚀骨虫的能量！”
马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些黑色纤维的末端正扎进蚀骨虫的尸体里，原本干瘪的纤维在吸收了黑液后，竟微微膨胀起来，表面的鳞片也变得更加鲜亮。而机械骨架的阴影里，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发出沉闷的碾压声。
“那是什么？”马克的枪口对准阴影，银线水晶的光芒在黑暗中跳动。
卡尔的能量刀突然剧烈震颤，刀身的金光忽明忽暗：“是母虫……蚀骨虫的巢穴在这。”他深吸一口气，防护服的尖刺全部竖起，“它在控制这些虫豸，刚才在岔路看到的字迹，应该是它刻的。”
话音刚落，机械骨架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那些粗壮的黑色纤维猛地绷直，像无数条鞭子抽向两人。卡尔将能量刀舞成金盾，挡开迎面而来的纤维，却被纤维末端弹出的倒钩划破了防护服的袖口，一道血痕瞬间浮现。
“你流血了！”马克急忙开枪打断那根纤维，银线光芒将纤维烧成焦黑，“这些纤维有毒！”
卡尔低头看了眼伤口，那里正泛起淡淡的黑气，他迅速从腰间摸出解毒剂注射进去，黑气才渐渐消退：“没事，老司令早有准备。”他重新握紧能量刀，眼神变得凌厉，“马克，你掩护我，我去斩掉母虫的核心——就在机械骨架最顶端的齿轮箱里，那里能量反应最强。”
马克立刻调整站位，将离子枪架在一块岩石上，银线水晶的光芒汇聚成一道细长的光束，精准地射向缠绕在机械骨架上的纤维：“放心，这些纤维动不了！”光束所过之处，纤维纷纷断裂，黑色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蚀骨虫群失去了纤维的引导，顿时陷入混乱。
卡尔趁机踩着机械骨架的阶梯向上攀爬，能量刀不断挥砍，清理掉从缝隙里钻出的纤维。爬到一半时，机械骨架突然倾斜，他脚下一滑，险些坠落。低头看去，只见母虫的本体终于露出了一部分——那是一团覆盖着鳞片的肉囊，正死死吸附在机械骨架的底部，无数细小的触须钻进钢铁缝隙里，将整个机械都变成了它的“外壳”。
“就是现在！”马克突然大喊，离子枪的光芒猛地增强，暂时逼退了涌来的虫群，“它的触须在吸收机械能量，那里是弱点！”
卡尔找准机会，纵身一跃，能量刀直刺肉囊上最密集的触须丛。金光瞬间没入肉囊，母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整个大厅都在摇晃。黑色纤维疯狂地抽向卡尔，却被马克的银线光束一一斩断。
“快！它在收缩！”马克的声音带着焦急，他看到肉囊正在快速干瘪，周围的蚀骨虫也开始疯狂冲撞，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卡尔将全身能量注入能量刀，刀身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彻底没入肉囊核心。他能感觉到能量刀正在切割某种坚硬的东西——那是母虫的晶核。随着一声脆响，晶核被劈成两半，母虫的嘶鸣戛然而止，黑色纤维瞬间失去活力，软软地垂了下来。
蚀骨虫群失去控制，在大厅里四处乱撞，最终纷纷倒在地上，外壳迅速风化，变成一滩滩黑灰。
卡尔从机械骨架上跳下来，手里捏着半块闪着幽光的晶核，晶核上还残留着母虫的气息。“这东西……”他皱了皱眉，“能量波动和之前的黑影很像，但更纯粹。”
马克走过来，用离子枪戳了戳地上的黑灰：“看来矿道里不止这一个母虫，刚才扫描到的红点，可能还有更大的。”他看着卡尔手里的晶核，突然眼睛一亮，“这晶核能增强能量武器的威力！我们可以把它嵌进你的能量刀里！”
卡尔低头看着晶核，又看了看自己被划破的袖口，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他将晶核收进防护箱：“先带回基地研究，这里的能量场还不稳定，说不定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
探照灯照向矿洞大厅深处，那里有一条更隐蔽的通道，通道口的岩壁上，同样刻着一行字——“凝视深渊者，已在深渊”。字迹周围的黑液还在流动，像是刚写上去不久。
卡尔和马克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他们都明白，这矿道里的秘密，远比想象中更深。而那句不断重复的话，或许不只是母虫的胡言乱语，更像是某种警告——他们已经踏入了深渊的凝视范围，退路，早已被黑暗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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