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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尘的眼神沉了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我的未婚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当初嫁给我,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情深义重,而是为了‘消弭天魔的气运’,她还一口咬定我是‘六欲天魔’的转世。”
“我怎么可能接受?”林清尘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波动,却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看透虚妄的冷然,“我争辩,我嘶吼,可没人信我。到最后,我自己都快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彻底陷入了癫狂。”
“就在那时候,血月里降下无边的魔气,黑漆漆的,像活物一样缠上我——原来真的有六欲天魔,它借着我的癫狂,附在了我身上。”林清尘的指尖停在半空,“后来的事,便是一场混战。那些教派的人围着我打,我的未婚妻也没留手。最后,还是她所在的教派用了某种秘法,把六欲天魔封印了,而我……也被一同封进了那不见天日的封印里,连魂魄都差点散了。”
话落,林清尘看向徐松涛,眼神平静无波:“你说,这梦是不是很荒唐?”
林清尘的话音刚落,徐松涛的身体便猛地一震,原本垂着的头倏地抬起,眼中的惊讶瞬间被激动取代——方才听到“纨绔子弟”“气死父母”时,他还只觉得是两人境遇相似,可越往后听,心脏便跳得越急,尤其是“血月之夜”“未婚妻反水”“六欲天魔附身”这些话,像一把把锤子,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这哪里是相似?这分明就是他梦中的经历!
“你……你是谁?”徐松涛的声音发颤,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警惕与惶恐,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难道你就是那个灭世天魔?”
徐松涛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仿佛眼前的林清尘真是什么洪水猛兽。
林清尘看着他的反应,眼底掠过一丝了然——方才讲述“噩梦”,本就是他的试探:若徐松涛是幻象所化,面对这些细节,要么反应僵硬,要么漏洞百出;可此刻他的激动、惶恐与警惕,都是真实情绪的流露,甚至连质问时的语气都带着对“梦境”的恐惧。
看来,徐松涛是真实存在的人,并非是幻象人物。
心中有了判断,林清尘便不再迟疑。在徐松涛还想往后退时,他身形微动,如鬼魅般欺近,不等对方反应,便伸出手,轻轻扣住了徐松涛的手腕——指尖灵力微吐,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传遍徐松涛的四肢百骸,让他无法再动弹分毫。
“别慌。”林清尘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我不是你说的灭世天魔,我和你一样,都是被这命运裹挟的可怜人。”
这话带着几分自嘲,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徐松涛的激动。他愣了愣,看着林清尘眼中的平静与无奈,再想起对方讲述的“经历”,心中的警惕竟渐渐松了下来。
原来,眼前这人的遭遇,比他还要惨。
见徐松涛的身体不再紧绷,眼神也缓和了许多,林清尘便不再多言。他指尖灵力再运,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敲在徐松涛的后颈,徐松涛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神采,身体一软,便朝着地面倒去。林清尘伸手将他扶住,轻轻放在一旁的草地上。
做完这些,林清尘才站起身,走到篝火旁,望着跳动的火焰,开始梳理眼前的线索。
这次“重启”的节点,已经渐渐清晰:时间是邪异的血月之夜,正派势力是始终强调“天命”的三教四派,而反派,则是附身在徐松涛身上的六欲天魔。至于血月之夜的结果,无非就两种可能——要么三教四派按照所谓的“天命”,成功封印六欲天魔;要么六欲天魔破除长眉老祖的算计,反杀三教四派,进而吞噬整个昆仑界。
可林清尘心里清楚,若没有他这个“变数”,从之前的线索来看,那么大概率六欲天魔会输的很惨。三教四派会将六欲天魔彻底封印,并将其做成“永动机”,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林清尘皱了皱眉,一时也没理清这背后的阴谋。既然暂时没有头绪,林清尘倒不如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林清尘转身走到徐松涛身旁,蹲下身,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的灵力,轻轻点在徐松涛的眉心。随着灵力的注入,徐松涛的身份信息、气血波动乃至神魂印记,都像潮水般涌入林清尘的脑海——他要复制这一切,让自己彻底变成“徐松涛”。
片刻后,林清尘收回手,感受着体内与徐松涛一模一样的气血流动,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长眉老祖与三教四派不是一直强调“宿命轮回,因果报应”吗?那他便以徐松涛的身份,返回凌云城,给他们一点“意想不到的报应”。
林清尘最后将徐松涛妥善安置在隐蔽的山洞中,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朝着凌云城的方向走去——从这一刻起,他便是“徐松涛”了。
林清尘回家后,刚踏进门,就看到了王雪兰在等着他。这一路他没闲着,指尖触碰过院角的老槐树,也摸过门框上的木纹,每一处真实的触感都在告诉他:眼前的一切绝非幻境。而当他对上王雪兰的目光,那眼神里的平和,更让他彻底确信——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幻象。
林清尘心里清楚,后续的剧情走向全是早被安排好的套路。林清尘既然已经看透了套路,他就没打算再按部就班。林清尘决定“掀桌子”,打破这既定的宿命。
于是林清尘没绕任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王雪兰,我要休妻。从今天起,你滚出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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