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日常生活，在埋头研读《魔法植物大全》与《基础炼金反应详解》中平稳度过。规律的节奏仿佛将他重新拉回了纯粹的学员身份。上午，他沉浸在图书馆浩瀚的书卷中，系统梳理着魔法植物繁杂的分类、生长习性、元素亲和特性以及初步的能量反应原理；下午则返回宿舍小院，更多的是整理笔记，进行理论推演，偶尔会借助艾拉妮丝对植物的天然感知，验证一些书本上的描述。（他清楚，在未完全掌握魔法药剂学的庞大知识体系，尤其是炼金反应控制和微型法阵应用前，贸然动手配制真正的魔法药剂为时尚早。）晚上则进入宝珠空间，一边利用时间缓慢推进自身的血液改造实验，一边关注着空间内众人的进展。
这种平静被隔壁小院重新亮起的灯光和隐约传来的熟悉气息打破。消失许久的艾琳娜·冯·铁血公主，终于结束了她在皇室内部的忙碌，返回了学院宿舍。
一连几天，凌云都能闻到隔壁飘来的、由莉娜精心烹制并按时送去的食物香气。显然，公主殿下正在用这种方式弥补此前消耗的精力。效果是显着的，当凌云在一次傍晚于院中偶遇她时，那位气质清冷、眸光如冰晶般剔透的冰系魔法天才，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甚至因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和美食抚慰，眉宇间少了一丝疲惫，多了一分莹润。
这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凌云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寻了个机会，向公主提出了积压在心头的疑问。
“公主殿下，关于魔法体系，我有一个疑惑。据我观察和学习，人族通用的魔法体系中，似乎缺失了明确的木系与金系法术？不知我的感觉是否准确？”
艾琳娜对于凌云会提出这类涉及魔法本质的问题并不意外，她早已见识过对方在魔法原理上的独特见解。她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解释道：“你的观察和感觉是对的。木系魔法，因其对生命力和自然元素的极高亲和要求，几乎是精灵族的专属，人族中拥有纯粹木系资质者万中无一。金系魔法同样罕见，它更偏向于金属的掌控、锐利与结构的改变，虽非矮人完全专属，但矮人族中拥有金系和火系资质者居多，土系次之，水、木两系则基本没有。”
她顿了顿，继续道：“若说真正可能具备全系魔法天赋的种族，目前公认的只有龙族，以及精灵族或许也算得上。至于魔族……”她摇了摇头，“资料太少，只知其种族构成极为复杂，难以一概而论。”
（果然如此。）凌云心中一定，接着问道：“那么，是否有途径可以获得木系与金系的魔法资料？哪怕是基础的理论和低阶法术模型也可以，我希望能进行研究。”
艾琳娜看了凌云一眼，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考量：“皇室的秘藏资料库中，确实收录了一些，但正如你所说，多是低级部分。以我的权限，或许可以调阅甚至赠与你一本，作为……朋友间的交流。但若想要更多，就需要符合帝国的规矩了。”她话锋微转，“你准备用什么，来与皇族进行交换？”
凌云似乎早有准备，神色平静地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枚核桃大小、色泽纯净、内部隐隐有柔和能量光晕流转的晶体，随手递了过去。
“殿下可以看看此物。”
艾琳娜有些疑惑地接过晶体，入手温润，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而平和的元素能量，没有任何狂暴或混乱之感。她起初以为是什么特殊的魔法宝石，但仔细感知其能量特质后，脸色骤然一变，抬头看向凌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是……净化后的魔兽精核？！你从哪里得到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净化魔兽精核，一直是困扰整个大陆各大势力的难题，即便是拥有光明神术的教廷，也只能小范围、高成本地进行有限度的净化，根本无法普及。
凌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解释来源，转而问道：“如果用这个交换，不知能换取多少木系、金系的魔法资料？另外，我还需要一些不同属性的斗气功法，您知道，我在中域有个军团需要经营，总得培养些真正的心腹。”
艾琳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摩挲着手中那枚堪称“完美”的净化精核，沉吟道：“如果只是少量几枚，或许可以换到一些基础资料。但若是能稳定提供一定数量……”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凌云，“这足以换取更详尽的木、金两系魔法知识，甚至包括一些中阶内容。至于属性斗气功法，那就要看你提供的数量是否足够‘多’，以及是否‘稳定’了。”
“如果……我能稳定提供呢？”凌云语气平淡地抛出了一个更具冲击力的问题。
艾琳娜娇躯微微一颤，握住精核的手指都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许，她紧紧盯着凌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你……你找到了稳定净化的方法？！魔法神在上，这、这可是连光明教廷都未能完全攻克的技术壁垒！”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背后代表的恐怖意义。“你应该很清楚，稳定获得纯净的、易于吸收的精核，对于提升一个帝国的中高层战力，乃至积累底蕴，意味着什么！就拿我们皇族来说，我们也需要维持对国内其他贵族力量的……”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皇族需要保持力量的绝对优势。
艾琳娜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黑发黑瞳、总是带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沉静气质的年轻人，缓缓说道：“凌云，你究竟来自哪里？奇怪的发色、奇怪的气质、拿出的东西也总是出人意料，甚至连你身边侍女制作的食物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风格……你真的，让我感到非常非常的好奇！”
她并没有指望凌云会回答这个敏感的问题，更像是抒发内心的感慨。停顿片刻，她回归正题，神色恢复了属于帝国公主的郑重：“我会将此事，以及这枚样品，呈报给我的父皇。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知道一个更具体的信息，以便向父皇陈述——你能稳定交易的数量大概是多少？交易周期是多久？”
这场关于力量与知识的交易，终于从试探性的询问，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凌云知道，他抛出的这个筹码，足以在铁血帝国的高层，激起不小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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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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