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楚瑶光)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和品质完成炼丹任务,如同在太玄门这潭看似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超预期。
“炼丹奇才”、“因祸得福”、“深藏不露”……种种标签被贴在了他(她)的身上。原本因他“废人”身份而疏远、漠视的目光,此刻重新汇聚,带上了探究、好奇,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天璇峰后山的听竹小苑,一时间竟成了宗门内一个小小的焦点。不少低阶弟子,甚至是一些内门弟子,都寻着各种由头前来拜访,或真心请教,或单纯好奇,或别有用心。
凌绝对此一概以“伤势未愈,需静心调养”为由,婉拒不见。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此刻更需要低调,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玉衡真人那边果然如凌绝所料,迅速改变了策略。不仅没有再刁难,反而由王林执事亲自送来了一批品质上乘的炼丹灵草,并传达了玉衡真人的“善意”:
“玉衡师叔言,楚师侄丹道天赋卓绝,埋没于后山实属可惜。若师侄有兴趣,可随时来丹鼎峰交流切磋,丹房亦可对师侄开放。”
姿态放得极低,仿佛之前的刁难从未发生过。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楚瑶光在识海中冷哼,“他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自然是没安好心。”凌绝意识平静,“但这正是我们需要的。系统,分析玉衡真人此举的深层动机及潜在风险。”
【指令接收。分析中……基于玉衡真人此前行为模式及当前处境推演……】
【动机推测:1. 近距离监视,探查宿主真实状态及炼丹秘密;2. 怀柔拉拢,试图将宿主(楚瑶光)纳入掌控或利用其炼丹能力;3. 借机接触宿主体内可能残留的幽冥气息,进行更深层次研究。】
【潜在风险:丹鼎峰为对方主场,阵法禁制众多,存在被彻底探查或暗中下手可能。】
【建议:将计就计,可利用此机会反向调查丹鼎峰,尤其是关于幽冥心核残骸及蚀脉幽兰相关信息。需做好充分准备,维持高度警惕。】
“与我所想一致。”凌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风险与机遇并存,丹鼎峰,他必须去!
三日后,凌绝(楚瑶光)首次踏足了丹鼎峰。
峰内药香弥漫,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随处可见忙碌的弟子和吞吐着火焰的丹房。王林执事早已等候多时,脸上堆着热情却略显僵硬的笑容,亲自引着凌绝前往一处位于半山腰、环境清幽的甲等丹房。
“楚师侄,这便是玉衡师叔特意为您安排的丹房,地火稳定,设施齐全,您可在此安心炼丹。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王林说着,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凌绝周身,似乎在探查着什么。
凌绝神色淡然,微微颔首:“有劳王执事。”他暗中早已运转“幽冥同调”,将自身气息完美模拟成“筑基初期、灵力略显虚浮、带有一丝难以祛除的阴寒之气(伪装幽冥残留)”的状态,任凭王林如何探查,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进入丹房,厚重的石门缓缓闭合,将外界隔绝。凌绝并未立刻开始炼丹,而是仔细打量着这间丹房。丹房内部空间不小,中央是一座雕刻着繁复阵纹的青铜丹炉,下方连接着地火口,四周摆放着各种炼丹器具和一部分基础灵草。
他的规则视野(系统V2.0基础功能)悄然展开,扫描着丹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检测到隐匿监测阵法三处,位于东侧墙壁、丹炉底部及屋顶西北角。阵法等级:筑基中期,功能:影像及灵力波动记录。】
【检测到微量能量残留……分析成分……与“蚀脉幽兰”花粉同源,源自丹炉通风口沉积灰烬。】
果然有监视!而且,这里竟然曾经处理过蚀脉幽兰?
凌绝心中冷笑,不动声色。他走到丹炉旁,假装检查地火,实则将一缕系统能量悄然注入通风口,汲取了那点微乎其微的灰烬样本。
“系统,分析灰烬样本,追溯其来源及处理时间。”
【分析中……样本确认含有蚀脉幽兰花粉及多种辅助药渣成分……处理时间约在四个月前……能量流向追溯(基于残留痕迹推演)……指向丹鼎峰后山,废弃药渣处理区。】
废弃药渣处理区?
凌绝心中一动。那里是丹鼎峰处理炼丹失败品和废弃药渣的地方,鱼龙混杂,守卫相对松懈,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蚀脉幽兰,甚至是其他秘密的线索。
他按捺下立刻前去探查的冲动,知道此刻必然有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他需要先扮演好“炼丹天才”的角色。
接下来的几天,凌绝便泡在这间丹房里,开始“炼丹”。他依旧采用系统能量塑形的方式,但刻意放慢了速度,并且模拟出控火、投药、凝丹等传统炼丹步骤的灵力波动和景象,炼制出的丹药品质依旧上乘,但速度控制在了一个“惊世骇俗但尚可接受”的范围内。
他炼制的多是宗门任务所需的常见丹药,偶尔也会尝试炼制一些稍显冷门、但对他恢复略有助益的丹药。每一次成丹,都会引来暗中监视者的一阵细微波动。
这一日,凌绝在炼制一炉“冰心丹”时,“偶然”发现提供的“寒烟草”年份不足,药性有缺。他“皱眉”思索片刻,对门外值守的弟子道:
“这批寒烟草药性不佳,恐影响成丹。我需要去药渣处理区寻些废弃的冰属性药渣,尝试提炼其中残存药性作为补充。”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许多炼丹师在遇到材料问题时,都会去药渣区碰碰运气。值守弟子不疑有他,立刻禀报了王林。王林很快回复:可,由他亲自陪同前往。
凌绝心中冷笑,监视得果然紧。但他要的就是这个“合情合理”的机会。
丹鼎峰后山的废弃药渣处理区,是一片被阵法隔绝的山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物混杂的怪异气味,地面堆积着如小山般的各色药渣,有弟子正在其中进行初步分拣。
王林亦步亦趋地跟在凌绝身边,目光锐利。
凌绝假装在冰属性药渣堆中翻找,规则视野却全力开启,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分析着视野内所有药渣的能量成分。
【检测到蚀脉幽兰残留药渣,位于东北角黑色渣堆下层,含量较高,处理时间分散,最近一次为三个月前……】
【检测到异常高浓度幽冥死气残留,位于山谷最深处裂缝,被多重隐匿阵法覆盖!能量源头与幽冥心核同源度85%!】
找到了!
凌绝心中剧震!幽冥心核的残留气息,竟然隐藏在丹鼎峰的废弃药渣区?!玉衡老贼好大的胆子!他竟然敢私自截留、研究这等禁忌之物?!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地继续翻找,同时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系统能量,如同游丝般,悄无声息地探向那处被隐匿的裂缝,试图采集一丝样本,并记录下那隐匿阵法的结构。
就在系统能量即将接触裂缝的瞬间——
一股冰冷、浩瀚、仿佛源自九幽深处的意志,顺着那能量细丝,猛地反向冲击而来!
【警告!遭遇高阶能量意志反向锁定!触发被动防御!“幽冥同调”超负荷运转!】
凌绝脸色一白,闷哼一声,猛地切断了那缕能量细丝,踉跄后退两步,脸上适时地露出“被阴寒药气冲撞”的痛苦神色。
“楚师侄,你怎么了?”王林立刻上前,关切(监视)地问道。
“无妨……只是此地药气混杂,一时不慎……”凌绝(楚瑶光)摆了摆手,声音“虚弱”。
王林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仔细探查,并未发现异常,只当是此地环境确实恶劣。
凌绝不敢再多做停留,随意取了些冰属性药渣,便借口身体不适,迅速离开了药渣处理区。
回到丹房,紧闭石门,凌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凌绝,刚才那是……” 楚瑶光的声音带着后怕。
“是幽冥心核的气息,没错。”凌绝意识冰冷,“而且,那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属于玄骨的……活性意志!”
玉衡老贼不仅私藏了心核残骸,似乎还在进行某种危险的……唤醒或者炼化实验!
丹鼎峰的水,比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而他和楚瑶光,已经无意中,触及到了这潭浑水最深、最危险的区域!
危机,也是机遇。
这幽冥心核的秘密,或许关系到他系统V2.0的进一步升级,以及……彻底揭开玉衡真人,乃至其背后可能存在的黑手的真面目!
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也更加……大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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