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处孕育了地脉灵乳的隐秘石窟,李止戈的状态已与来时判若两人。通脉境中期的修为稳固如山,气血与真气圆融一体,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沉浑厚重的力量感。原本需要小心翼翼躲避的狂暴灵气和龙威压迫,此刻对他而言,虽仍有影响,却已构不成太大威胁。
他并未原路返回,那条裂缝入口外,难保那头熔岩地龙不会守株待兔。他凭借着强大的灵觉和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在错综复杂的骸骨石林中另辟蹊径,寻找着离开坠龙涧核心区域的道路。
途中,他也遭遇了几头被龙血煞气侵蚀的变异妖兽,其中甚至有一头相当于通脉境后期的“蚀骨妖蝠王”。若是突破之前,他必然要经历一番苦战,甚至可能不敌。但此刻,他甚至没有动用铁戟(那柄铁戟已在之前战斗中损毁),仅凭一双肉掌,运转《八荒戟法》的发力技巧,融合了新生的、更加精纯雄浑的真气,便轻易将妖蝠王震毙,并将其气血吞噬炼化,进一步巩固了修为。
数日后,他终于走出了那片被暗红色云雾笼罩的死亡区域,重新回到了相对“安全”的苍狼山脉深处。回头望去,坠龙涧依旧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狰狞巨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但李止戈知道,这次险死还生的经历,带给他的收获是巨大的。不仅是修为的突破,龙血宝珠和地脉灵乳这两样至宝,更是为他未来的修行之路,奠定了难以想象的雄厚根基。
他没有耽搁,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展开身法,朝着流云剑宗的方向疾驰而去。突破通脉境后,他的速度远非锻骨境时可比,身形在山林间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远处。
……
流云剑宗,山门依旧。
当李止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山门前时,立刻引起了守山弟子的注意。当看清是他时,几名弟子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之色。
“是……是李客卿?”
“他不是去了坠龙涧吗?竟然……活着回来了?”
“而且你们看他的气息……好像比以前更可怕了!”
李止戈没有理会这些议论,对着守山弟子微微颔首,便径直踏入山门,朝着流云轩的方向走去。
他归来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小半个流云剑宗。
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时刻关注着他动向的柳萱和司徒信。
“李大哥!”柳萱如同一只欢快的云雀,第一时间冲到了流云轩,看到安然无恙、气息反而更加深不可测的李止戈,美眸中瞬间盈满了水汽,又是欣喜又是后怕,“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司徒信紧随其后,感受到李止戈身上那如同深渊般隐晦却强大的气息,心中震撼无比,拱手道:“李兄,恭喜平安归来!观李兄气象,此行想必收获巨大,修为大进!”
李止戈对柳萱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对司徒信道:“司徒兄,侥幸有所突破而已。”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座核心弟子修炼的山峰上。
赵乾正在演练剑法,剑气纵横,将一片竹林削得七零八落,似乎想将心中的郁闷与妒火尽数倾泻而出。一名跟班弟子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赵……赵师兄!那李止戈……他回来了!”
“什么?!”赵乾手中长剑猛地一顿,剑气失控,将旁边一块景观石劈得粉碎。他猛地转身,脸上充满了惊疑不定,“他从坠龙涧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坠龙涧是何等凶地,他身为核心弟子,再清楚不过。就连宗门内的通脉境长老,等闲也不敢深入。那李止戈不过初入通脉(他以为),怎么可能从那种地方活着回来?
“千真万确!不少弟子都看到了,他刚刚回到流云轩!而且……”那跟班弟子咽了口唾沫,脸上带着一丝恐惧,“而且据说,他身上的气息,比离开时强大了数倍不止!恐怕……恐怕已经突破到通脉境中期了!”
“通脉境……中期?!”赵乾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剑的手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他苦修多年,至今仍在锻骨境巅峰徘徊,距离通脉尚且有一线之隔。而那李止戈,才去了多久?竟然直接从初入通脉跃升到了中期?这怎么可能?!坠龙涧里到底有什么机缘?!
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嫉妒感,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他原本还想着等李止戈死在坠龙涧,或者重伤归来时再找机会羞辱报复,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以这样一种碾压般的姿态归来!
“李!止!戈!”赵乾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但内心深处,却第一次升起了一种无力感。他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已经被拉大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程度。之前的挑衅,现在看来,是何等的可笑与不自量力。
李止戈归来的消息,自然也第一时间传到了宗主云飞扬耳中。
翌日,便有执事弟子前来流云轩,恭敬地传达宗主口谕,请李止戈前往流云主殿一叙。
再次踏入流云主殿,云飞扬依旧在煮茶,但当他看到李止戈的瞬间,煮茶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眼中爆发出难以掩饰的惊叹之色。
“通脉境中期!而且根基之雄厚,真气之精纯,远超同阶!”云飞扬放下茶壶,抚掌赞叹,“李小友,你这次坠龙涧之行,当真是一次脱胎换骨的蜕变啊!看来,小友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外力’了。”
李止戈对云飞扬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修为并不意外,恭敬行礼道:“晚辈侥幸,在绝境中有所突破,还要多谢宗主当日指点迷津。”
“呵呵,那是你自己的造化与胆识。”云飞扬摆了摆手,示意李止戈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能从那等凶地全身而退,并取得如此进境,小友之能,已远超云某预期。不知小友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止戈端起茶杯,却没有立刻饮用,目光平静地看向云飞扬,沉声道:“不瞒宗主,晚辈此次归来,一是为巩固修为,二来,也是向宗主辞行。”
“哦?辞行?”云飞扬微微挑眉。
“是。”李止戈点头,“晚辈在黑岩城,尚有一些未了的恩怨需要解决。昔日因实力不足,不得不暂避锋芒。如今既已突破,也是时候回去,了结这些因果了。”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恩怨,但云飞扬何等人物,结合李止戈之前的经历和黑岩城的势力格局,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无非是与那血刃堂,或许还有柳家有关。
云飞扬沉吟片刻,道:“黑岩城虽是小城,但水也不浅。血刃堂盘踞多年,其堂主血屠夫是锻骨境后期,不足为虑,但其背后,似乎隐约与某个神秘势力有所牵连,你需小心。至于柳家……乃是黑岩城地头蛇,与城主府关系微妙。”
他顿了顿,看着李止戈,语气带着一丝提醒,也有一丝招揽之意:“小友,以你如今之能,留在流云剑宗,必能得到重点培养,前途不可限量。何必再回那等小地方,卷入是非之中?”
李止戈神色不变,语气却异常坚定:“宗主厚爱,晚辈感激不尽。流云剑宗待我以诚,此处亦是修行宝地。但有些事,必须亲自去了结,否则念头不通达,于修行有碍。况且,”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修行之路,并非只有安稳一途。于红尘中磨砺,于恩怨中明心,亦是大道。”
云飞扬闻言,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他知道,此子心志坚定,绝非池中之物,流云剑宗这片池塘,恐怕留不住他。
“既然小友心意已决,云某也不便强留。”云飞扬叹了口气,随即正色道,“你于我宗弟子有恩,又客居于此,算与我宗有缘。此去黑岩城,若遇难以解决之麻烦,可凭此令牌,前往黑岩城内的‘流云商号’寻求帮助,他们自会尽力。”
说着,云飞扬取出一枚非金非木、刻有流云纹路的令牌,递给李止戈。这已不仅仅是客卿待遇,更代表了一种庇护和认可。
李止戈心中微暖,双手接过令牌:“多谢宗主!”
“去吧。”云飞扬挥了挥手,“望你此去了却因果,大道坦途。流云剑宗,随时欢迎小友回来做客。”
李止戈起身,对着云飞扬深深一揖,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流云主殿。
看着李止戈离去的背影,云飞扬喃喃自语:“黑岩城……怕是要变天了啊。此子归去,如猛虎出闸……也罢,乱一乱,也好。”
李止戈回到流云轩,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如今身无长物,最重要的龙血宝珠和地脉灵乳都贴身收藏。他向闻讯赶来的司徒信和柳萱说明了去意。
司徒信虽有不舍,但也知挽留不住,只是郑重道:“李兄,保重!若有需要,司徒信定义不容辞!”
柳萱则是眼圈通红,泫然欲泣,万般不舍化作一句带着哭腔的叮嘱:“李大哥……你一定要小心……办完事,要回来看我们……”
李止戈对司徒信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柳萱,终究还是说了一句:“保重。”
没有更多告别的话语,他毅然转身,下了流云山,离开了这片给予他短暂安宁和重要突破的宗门。
他的目标明确——黑岩城!
血刃堂的追杀,柳家的幕后黑手……是时候,连本带利,一并清算了!他的眼中,闪烁着冰冷而自信的光芒。如今的他,已非昔日那个需要隐忍逃窜的山野少年。通脉境中期的修为,加上《噬魔吞天》与《八荒戟法》,以及龙血宝珠带来的潜力,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新的征程,亦是旧日恩怨的终结,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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