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谷的冰莲池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凌洛漓抱着小冰儿站在池边时,脚下的青石板突然渗出黑血。商逸冰留给他的冰莲木簪在掌心发烫,簪头的花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仿佛在感应某种不祥。
“这里的灵脉被污染了。”石磊的弩箭搭在弦上,眼神凝重地盯着池心,“邪力比星陨谷和药王谷加起来还重。”
池面突然翻涌,一柄银弓从淤泥中浮出。弓身的冰纹与商逸冰的银弓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变成了紫黑,弓弦上还缠着半片冰蓝色的羽毛——正是冰璃的本命灵羽。
“是姐姐的银弓!”小冰儿突然开口,声音竟带着冰璃的语调,“但它……变坏了。”
凌洛漓的心脏猛地一缩。婴儿能清晰说出“姐姐”,说明商逸冰与冰璃的灵魄在她体内产生了共鸣,可这种共鸣为何会让她模仿冰璃的声音?
“洛漓哥,小心!”阿机的机械鸟突然炸成碎片,“池底有东西!”
淤泥中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每只手上都戴着冰族的银镯。手的主人缓缓浮出水面,竟是被邪力控制的冰璃残魂——她的白袍被撕裂成碎片,灵脉处缠绕着紫黑色的锁链,瞳孔里只有空洞的杀意,唯有左腕的银镯还保持着冰蓝。
“冰璃……”凌洛漓的流霜剑断刃在掌心颤抖。他认出那银镯,是商逸冰用自己的灵魄碎片为冰璃炼制的护身符,当年冰璃总说“戴着它,就像姐姐在身边”。
冰璃的残魂没有回应,只是举起邪化的银弓,箭镞直指小冰儿。弓弦震颤的瞬间,池边的桃树突然炸开,花瓣中浮现出商逸冰的记忆碎片:
- 记忆一:三年前,冰璃在桃花谷练箭,商逸冰站在她身后纠正姿势,银镯碰撞的脆响混着笑声,“阿璃的箭法越来越准了,以后能保护姐姐了”。
- 记忆二:一年前,冰璃在断魂崖为商逸冰挡下邪族的偷袭,后背被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却笑着说“姐姐你看,我做到了”。
- 记忆三:冰族禁地,冰璃的残魂消散前,最后望向商逸冰的眼神里,除了不舍,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
“嫉妒?”凌洛漓的瞳孔骤缩。他从未想过,冰璃对商逸冰的依赖中,竟藏着这样复杂的情绪。
冰璃的残魂突然狂笑,声音尖锐得像玻璃摩擦:“她凭什么?凭什么生来就是圣女?凭什么你眼里只有她?”
邪化银弓射出的紫黑箭镞擦过小冰儿的脸颊,带起一串血珠。小冰儿没有哭,反而伸手去碰冰璃的残魂,冰莲印记的光芒让邪力退缩了半寸:“姐姐不难过,阿璃不生气……”
婴儿的声音同时带着商逸冰的温柔与冰璃的哽咽,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调交织在一起,竟让冰璃的残魂出现了片刻的停滞。
“别被她骗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池底传来。黑袍人的虚影在淤泥中凝聚,骨翼上的头骨正贪婪地吮吸着冰莲池的邪力,“冰璃的执念就是你的弱点,凌洛漓!”
凌洛漓这才明白,黑袍人虽消散,却在桃花谷布下了最后的杀局——他利用冰璃对商逸冰的复杂情感,将她的残魂炼化成邪器,就是要让凌洛漓在“救小冰儿”与“唤醒冰璃”之间两难。
“阿璃,看着我。”凌洛漓将冰莲木簪举到冰璃残魂面前,簪头浮现出商逸冰的虚影,“逸冰从来没把你当妹妹,她总跟我说,冰璃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商逸冰的虚影在木簪上开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阿璃,记得你第一次为我挡箭吗?我躲在你身后,突然就不怕了。因为我知道,有你在,我永远不会孤单。”
冰璃残魂的锁链突然崩断,邪化银弓掉落在地。她的灵魄剧烈挣扎,紫黑与冰蓝在体内交替闪烁,像在进行一场残酷的拔河:“我不信……你总是骗我……你明明知道我……”
“知道你喜欢洛漓,对不对?”商逸冰的虚影笑着流泪,“阿璃,喜欢一个人不是错,姐姐怎么会怪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冰璃最深的秘密。凌洛漓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他想起冰璃每次看他的眼神,想起她总在商逸冰面前故意跟他拌嘴,想起她为他挡箭时那句“我只是不想姐姐难过”——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全是少女不敢言说的心事。
“姐姐……”冰璃的残魂终于哭出声,邪力在泪水的冲刷下一点点褪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
她的灵魄化作冰蓝色的光点,一半融入小冰儿体内,一半附着在冰莲木簪上。邪化的银弓在光点中恢复成冰蓝,弓弦上的灵羽突然燃烧,映出黑袍人最后的留言:“冰璃的执念未消,这只是开始……”
池底的淤泥突然剧烈翻涌,露出个通往地底的黑洞。洞壁上刻着七宗罪神的图腾,最深处传来商逸冰痛苦的呻吟,仿佛被某种力量囚禁。
“是逸冰的本体!”凌洛漓握紧恢复原状的银弓,星主血脉在体内沸腾,“她被关在桃花谷的地脉深处!”
小冰儿突然指向黑洞,冰莲印记与银弓产生共鸣:“爹爹,娘亲说……地脉连着七宗罪神的老巢,我们……”
婴儿的话没说完,黑洞中突然喷出紫黑色的邪力,将整个桃花谷笼罩。凌洛漓抱着小冰儿后退时,看见池边的桃树全部枯死,只剩下冰莲木簪上还残留着一丝生机——那是商逸冰用最后灵魄护住的希望。
“逸冰,等我。”他将木簪插进小冰儿的襁褓,银弓在手中发出龙吟,“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等太久。”
喜欢玄道:冰心漓洛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玄道:冰心漓洛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