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谷的守岁星光晕在子夜泛起涟漪,金红的光纹里混着细碎的灰白,像谁在光河里撒了把冰碴。凌洛漓站在平衡之树下,流霜剑轻叩树干,星主血顺着纹路游走——他能听见树芯里传来的呓语,那声音既像创世神的叹息,又带着“寂”的冰冷,更藏着“无”的贪婪,像无数沉睡者在梦中争抢话语权。
“它们快醒了。”商逸冰的善念晶石悬在他肩头,冰灵力在晶石表面凝成层薄冰,映出守岁星内部的景象:星核深处,四色光团正相互挤压,金红的创世余烬在最外层,像层燃烧的蛋壳,里面裹着冰蓝的“守”之息、墨黑的“无”之本源、灰白的“寂”之核,而在光团最中心,藏着团比黑暗更暗的存在,正是归墟的混沌残响。
“混沌没彻底消散。”凌洛漓的流霜剑在掌心震颤,星主血泛起刺目的光,“它钻进了守岁星核,用预言的力量唤醒沉睡的四力。”
小冰儿抱着刚苏醒的张念坐在石凳上,流霜剑断刃抵着他的灵脉,双生力量正一点点拔除“寂”之钉的残留寒气。张念的脸色仍泛着青灰,每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子碎裂的轻响,他攥着小冰儿的手腕,指节发白:“归墟……归墟的骸骨堆里,我看到了冰族圣女的灵魄……她被混沌钉在匣子底部,眼睛睁着,像在求救……”
“圣女的灵魄不是已经融入我们的灵脉了吗?”商逸冰的银弓突然绷紧,冰灵力在她眼底炸开,“难道……那才是她的本体?我们吸收的,只是她的残念?”
中洲传来的传讯冰晶在此时炸裂,新盟主的声音裹着血沫从碎片中挤出:“生灭藤……生灭藤结果了!果子里……全是沉睡者的脸!它们在吸食修士的梦境,说要在‘醒世之日’占据所有人的身体!”
石磊的玄铁鞭猛地抽在石桌上,星火溅到张念的衣角,他慌忙用灵力扑灭,玄铁鞭却已缠上腰间:“醒世之日?那是什么鬼东西?老子现在就去中洲,把那些破果子全烧了!”
“烧不掉的。”阿机的机械臂展开守岁星轨图,蓝光在图上标出个猩红的节点,“机械推算显示,‘醒世之日’是守岁星与三界灵脉交汇的时刻,就在三日后的子时。届时四力会冲破星核,沉睡者的意识将顺着灵脉流入众生的梦境,再借由梦境侵占肉身——这就是混沌的真正目的,不是毁灭三界,是鸠占鹊巢。”
张念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混着枚细小的灰白冰晶,冰晶落地即化,却在石桌上留下道浅浅的印记,像只闭眼的眼睛。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刺向印记,双生力量让她“看”到了张念的梦境:
西荒的蛮族全被关在冰做的囚笼里,每个笼子外都站着个和蛮族一模一样的影子,那些影子正一点点钻进囚笼,与沉睡的蛮族重合。笼子上方,混沌化作的创世神虚影正撒着四色光粉,笑着说:“借你们的身体用用,很快就还。”
“它们在提前演练。”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从石桌弹起,冰莲印记泛着墨黑的光,“黑袍说,混沌在张念的灵脉里留了‘梦引’,能通过他的意识看到我们的计划。”
凌洛漓的流霜剑突然划破掌心,星主血在石桌上画出四色符文,将灰白印记彻底封印:“那就让它看。阿机,能定位所有‘梦引’的位置吗?”
“机械扫描显示,三界的每个生灵体内都有‘梦引’,只是强弱不同。”阿机的机械臂弹出全息屏,上面的三界地图像块布满虫洞的奶酪,“最强的‘梦引’在守岁星核、中洲生灭藤果实、北境冰川核心、东海归墟遗址,还有……”他顿了顿,机械眼转向小冰儿,“你的冰莲印记里。”
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哐当落地,双生力量在她灵脉里疯狂逆行:“我?为什么是我?”
黑袍小冰儿的灵息在她体内翻涌,墨色光流顺着断刃爬向地面,在石桌上凝成行字:“因为你是四力共鸣的容器,混沌最想占据的,是你的身体。”
守岁星的光晕突然暗了下去,金红的光芒被灰白吞噬大半,谷中的桃树开始落叶,叶片落地即化作冰雕,雕出的全是沉睡者的脸——有创世神的悲悯、“寂”的漠然、“无”的贪婪,还有无数被吞噬生灵的绝望。
“它们在示威。”商逸冰的冰蓝光箭射向最近的冰雕,箭尖炸开的冰花里,竟浮出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那脸笑着说:“逸冰,放弃吧,你斗不过预言的。”
“我信自己,不信预言。”商逸冰的银弓连珠般射出,冰蓝光箭在谷中织成冰网,将所有冰雕封在网内,“洛漓,用星主血点燃冰网!冰儿,让黑袍的灵息当引子,把‘梦引’逼出来!”
三人同时结印,星主血、冰灵力、双生力量与黑袍灵息在冰网上炸开,四色火焰顺着网眼钻进冰雕,沉睡者的脸在火焰中尖叫、扭曲,最终化作无数光屑,融入守岁星的光晕。
可光屑刚消散,守岁星的光晕就变得更暗,灰白的“寂”之息已经漫过星轨的三分之一,所过之处,连桃花酒的酒香都被冻成了冰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张念挣扎着站起身,灵脉里的“寂”之寒让他说话时带起白雾,“我们得主动闯进守岁星核,在它们醒之前,彻底封印混沌。”
“星核的温度能熔化灵脉,我们进不去。”凌洛漓的流霜剑在星主血中淬了淬,“除非……有人能承受四力的灼烧。”
他的目光落在小冰儿身上,星主血在他眼底泛起痛苦的光——只有四力共鸣的容器,才能在星核中存活,而那意味着,小冰儿要独自面对所有沉睡者的意识冲击。
商逸冰的善念晶石突然握住小冰儿的手,冰灵力在两人交握处凝成冰莲:“我陪你去。我的冰灵力能暂时冻结星核的高温。”
“还有我。”张念攥紧玄铁鞭的碎片(他的武器在归墟被混沌毁了),灵脉里的“寂”之寒反而让他眼神更亮,“‘寂’之钉让我能听懂沉睡者的呓语,或许能帮你们找到混沌的弱点。”
石磊拍了拍阿机的机械臂,星火在他掌心烧得正旺:“中洲的生灭藤交给我和阿机,保证在你们出来前,不让颗果子成熟!”
守岁星的光晕在此时彻底暗了下去,灰白的“寂”之息已经爬进桃花谷,石桌上的酒坛开始结冰,冰面映出所有人的脸——只是每张脸的眼睛里,都藏着个沉睡者的影子。
“该走了。”凌洛漓的流霜剑指向守岁星,星主血在他与商逸冰、小冰儿、张念之间织成光桥,“记住,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
光桥升起时,小冰儿回头看了眼石磊和阿机,石磊正对着她挥手,玄铁鞭的星火在他掌心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阿机的机械臂弹出个小小的蓝光球,里面录着桃花谷的风声,像在说“等你们回来”。
守岁星核的温度比想象中更灼人,金红的创世余烬像岩浆般流淌,冰蓝的“守”之息在岩浆里凝成冰岛,墨黑的“无”之本源顺着冰缝游走,灰白的“寂”之核则在最深处的阴影里,发出磨牙般的轻响。
“圣女!”张念突然指向冰岛中央,那里果然跪着道透明的灵魄,正是冰族圣女,她的灵脉被四色光钉穿透,钉在块燃烧的星石上,“她的灵魄在被当作‘守’之息的养料!”
商逸冰的冰蓝光箭瞬间射向光钉,却在接触的瞬间被弹开,圣女的灵魄抬起头,脸上没有痛苦,只有种诡异的平静:“别救我……我是自愿的……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困住它们……”
她的灵魄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冰蓝光点,融入商逸冰的善念晶石。商逸冰的灵脉剧烈震颤,脑海中涌入段被尘封的记忆:
三万年,圣女主动将灵魄献给混沌,以“守”之息为饵,诱它进入守岁星核,再用自己的残念设下三重封印——第一重是融入凌洛漓与商逸冰灵脉的守护念,第二重是黑袍小冰儿的“无”之影,第三重,是张念体内的“寂”之钉。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商逸冰的善念晶石突然裂开,冰灵力在她眼底凝成血泪,“圣女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她用自己的永恒沉睡,为我们铺好了路。”
星核深处传来混沌的狂笑,比归墟时更癫狂:“现在知道了?她的牺牲,不过是让你们更听话的诱饵!醒世之日,你们都会变成我的容器,包括你,商逸冰——你体内的‘守’之息,可是我最需要的养料!”
金红的岩浆突然暴涨,卷着墨黑的“无”之本源、灰白的“寂”之核,朝着四人扑来。凌洛漓的流霜剑在身前划出星芒,星主血凝成道金红的墙,可岩浆撞在墙上的瞬间,墙面上竟浮现出他父亲战死的画面,星主血剧烈波动,墙身瞬间出现裂痕。
“洛漓!”商逸冰的冰灵力及时补上裂痕,善念晶石的光芒压下他灵脉的躁动,“别信幻象!那是创世余烬的执念在作祟!”
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突然刺入星核地面,双生力量与黑袍灵息共鸣,墨色光流在她周身凝成道漩涡,将扑来的岩浆卷成倒流的河:“黑袍说,混沌的弱点在它自己的执念——它太想成为新的创世神,反而被‘执’之念困住!”
张念的灵脉突然爆发出灰白的光,“寂”之钉的残留力量让他能短暂操控星核的寒气,他将寒气注入小冰儿的漩涡,墨色光流瞬间覆上层冰壳,像给混沌套上了冰做的枷锁:“快!用星主血和冰灵力加固!它快挣脱了!”
凌洛漓与商逸冰的力量同时涌入漩涡,四色光芒在冰壳上交织成巨大的共生咒。混沌在咒文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比归墟时虚弱了数倍,它化作无数张脸撞击冰壳,有创世神的、圣女的、云澜的、甚至还有石磊和阿机的,每张脸都在尖叫:“放开我!我就是你们!你们就是我!”
冰壳最终还是裂开了道缝,混沌的缕残响顺着缝隙钻出,直扑小冰儿的冰莲印记。在它触碰到印记的瞬间,小冰儿的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
黑袍小冰儿在星核里孤独三百年的日日夜夜;
冰族圣女被钉在归墟匣子上的绝望眼神;
创世神撕裂灵脉时的决绝与痛苦;
“寂”在冰川核心冻结自己的漫长岁月;
“无”吞噬切却永远填不满的空虚……
“它们都在哭啊。”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掉在地上,双生力量在她体内疯狂旋转,冰莲印记彻底亮起,四色光芒从她体内涌出,竟将混沌的残响重新逼回冰壳,“它们不是想醒,是想被人记住啊。”
守岁星核突然剧烈震颤,金红的岩浆开始退去,墨黑的“无”之本源、灰白的“寂”之核都安静下来,像被小冰儿的话点醒的孩子。冰壳上的共生咒光芒大盛,混沌的惨叫渐渐微弱,最终化作道暗纹,印在冰壳内侧,再无声息。
星核深处,道新的光轨缓缓亮起,四色光芒在光轨上流转,像条愈合的伤疤。凌洛漓扶住脱力的小冰儿,星主血在她灵脉里流转,轻声问:“结束了?”
小冰儿摇了摇头,指着光轨尽头的黑暗:“没有。混沌只是暂时被封印,它说……‘醒世之日’会如期而至,因为唤醒它的,从来不是四力,是众生对‘被守护’的依赖。”
商逸冰的善念晶石贴在冰壳上,冰灵力在她眼底映出三界的景象:生灭藤的果实开始枯萎,北境的冰川不再蔓延,东海的归墟恢复平静,只有守岁星的光晕里,仍藏着细碎的灰白,像谁在光河里留下的伏笔。
张念靠在星核的岩壁上,灵脉里的“寂”之寒彻底消散,他看着冰壳内侧的混沌暗纹,突然笑了:“至少……我们争取了时间。下次它再醒,我们会更强。”
凌洛漓拉起商逸冰和小冰儿的手,星主血、冰灵力与双生力量在三人之间凝成新的光桥:“回家。”
桃花谷的守岁星光晕重新亮起,金红的光芒里,灰白的冰碴正在融化,像场迟来的雪。石磊和阿机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温好的桃花酒,玄铁鞭的星火在酒碗里跳跃,映出两个焦急等待的影子。
看到光桥落下的瞬间,石磊的玄铁鞭突然缠住凌洛漓的腰,把他拽进怀里:“你他娘的总算回来了!再晚点,老子就带兵打进去了!”
阿机的机械臂递过块温热的糕点,蓝光在他眼底闪烁:“机械检测显示,你们的灵脉都有损伤,需要补充能量。”
小冰儿接过糕点,咬了口,突然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黑袍说,混沌的暗纹里藏着句话——‘依赖不是错,错的是忘了自己也能发光’。”
商逸冰靠在凌洛漓肩头,善念晶石的光芒在她发间流转,映着守岁星的新光晕:“那我们就教三界众生,如何自己发光。”
凌洛漓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星主血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像在说“好”。
守岁星的光晕里,最后缕灰白终于消散,露出底下层纯净的金红,像创世之初的第一缕光。可在谁也没注意的光轨尽头,冰壳内侧的混沌暗纹突然动了动,像只睁开的眼睛,正透过星核,望向桃花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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