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在山海关城楼的垛口间堆积，戚继光握着那半截中空木钗，指腹反复摩挲着钗身细密的刻纹——这纹路与死士令牌边缘的磨损痕迹竟隐隐相合，显然出自同一批工匠之手。“范文程布下这局，不仅是为传信，更是想借代善之死扰乱我们的判断。”他将木钗递给陈铠，“派人把这木钗的纹样拓下来，严查城中所有木匠作坊。”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马蹄声。赵武翻身下马，斗篷上还沾着关外的冰碴，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揉皱的羊皮纸：“将军，这是从蒙古部落溃兵身上搜来的，标注着努尔哈赤的粮草囤积地，就在三十里外的黑松林！”
戚继光展开羊皮纸，借着烛火细看。黑松林地处两山之间，唯一的通道旁标注着“水泉”二字，显然是敌军取水的必经之路。“吴锐，你带两千骑兵，今夜三更出发，绕到黑松林西侧，用火箭焚烧粮草；赵武率五百锐卒，在水泉旁埋设地雷，待敌兵取水时引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切记，只烧粮草，不恋战，五更前必须撤回。”
三更时分，吴锐率领的骑兵踏着薄冰出发。关外的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兵士们却不敢有丝毫懈怠，马蹄裹着棉布，在冻土上只留下浅浅的印记。行至黑松林外，吴锐抬手示意全军停下，只见林中灯火通明，数十名女真兵正围着篝火取暖，粮囤旁插着的“爱新觉罗”大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放火箭！”吴锐一声令下，百余支火箭同时升空，拖着红色的尾焰落入粮仓。干燥的粮草遇火即燃，浓烟瞬间冲天而起，女真兵惊慌失措地扑火，却不知吴锐早已率军绕到另一侧，将备用的火药桶扔进火中。“轰隆”一声巨响，粮仓炸开，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与此同时，赵武率领的锐卒已在水泉旁埋设好地雷。这地雷是林伯改良的“轰天炮”，用陶罐装着火药，引线连接着踏发装置。兵士们刚隐蔽好，便见一队女真兵扛着水桶走来，为首的兵士还哼着部落的歌谣。
“踏！”随着一声轻响，地雷瞬间引爆，碎石与火药残渣四溅，女真兵纷纷倒地。赵武见状，立刻率领锐卒冲杀过去，不到一刻钟便解决了残余敌兵。“撤！”他一声令下，众人迅速撤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水泉和燃烧的粮草。
努尔哈赤在中军帐中接到消息，气得将茶杯摔在地上。“废物！一群废物！”他指着帐外的亲兵，“传我号令，明日一早，全力攻城！不破山海关，誓不罢休！”范文程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将军，明军有备而来，且粮草已被烧毁，不如暂且撤军，再图良策？”
“撤军？”努尔哈赤冷笑一声，“我两万大军，难道还攻不下一座山海关？明日，你亲自督战，若再败，提头来见！”范文程心中一凛，只得躬身应下。
次日清晨，努尔哈赤的大军果然如期而至。三万大军排成整齐的方阵，蒙古骑兵在两侧掩护，女真兵推着攻城梯，一步步向山海关逼近。戚继光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下的敌军，神色平静：“传令下去，铁炮对准敌军方阵，石炮准备近战，弓箭手待敌靠近再射！”
“放！”随着一声令下，二十门威远炮同时开火，炮弹呼啸着砸入敌阵，炸开的气浪掀飞数名兵士。蒙古骑兵见状，立刻发起冲锋，却被城楼上的弓箭手射得人仰马翻。“石炮点火！”戚继光再次下令，十尊石炮同时轰鸣，碎石铁砂如暴雨般洒向敌兵，冲锋的阵型瞬间溃散。
努尔哈赤见势不妙，亲自率军冲锋。他挥舞着长枪，斩杀数名明军兵士，眼看就要冲到城下，却见城楼上突然降下数道铁索，将攻城梯牢牢锁住。“拉！”陈铠一声令下，兵士们奋力拉动铁索，攻城梯被连根拔起，上面的女真兵纷纷坠落。
激战至正午，努尔哈赤的大军死伤惨重，却仍不肯退去。戚继光正观察敌阵，忽然发现范文程在阵后调动兵力，似有撤退之意。“吴锐，你带一千骑兵，从东侧绕到敌阵后方，截断他们的退路！”他对身旁的吴锐道。
吴锐领命，立刻率领骑兵出发。刚绕到敌阵后方，便见范文程正指挥兵士撤退。“杀！”吴锐一声令下，骑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范文程见状，吓得拔马就逃。吴锐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却见范文程突然抛出一枚烟雾弹，借着烟雾逃之夭夭。
努尔哈赤见后路被断，军心大乱。“撤兵！快撤兵！”他嘶吼着，率军向辽东方向逃窜。戚继光见状，立刻下令：“全军出击！追杀三十里！”明军兵士们士气大振，纷纷冲出城门，追杀逃窜的敌兵。
傍晚时分，明军大胜而归。兵士们押着被俘的女真兵，抬着缴获的兵器，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陈铠走到戚继光身边，兴奋地说：“将军，此次大战，我们斩杀敌兵五千余人，俘虏三千余人，缴获兵器无数！”
戚继光却神色凝重：“范文程逃脱，努尔哈赤也只是暂时败退，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传令下去，加强城防，清点粮草和弹药，随时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就在这时，林伯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一个新的炮模：“将军，这是我改良的‘连珠炮’，一次可发射五枚炮弹，射程虽不如威远炮，却能快速压制敌兵！”戚继光接过炮模，眼中露出喜色：“好！立刻组织工匠铸造，有了这连珠炮，我们定能守住山海关！”
夜色渐深，山海关城楼上的灯火依旧明亮。戚继光站在城楼上，望着关外辽阔的草原，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知道，虽然此次大胜，但努尔哈赤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但他坚信，只要明军上下一心，凭借着精良的兵器和严密的防御，定能守住这座雄关，守护好大明的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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