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过后,凌家坉的氛围为之一新。社员们对凌风更加信服,对集体副业的发展也更有信心。王福满拍着凌风的肩膀,感慨道:“风小子,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提前准备,咱们可真要抓瞎了。”
凌风笑了笑,目光却投向更远的地方。他知道,一时的风波平息了,但未来的路还长。
当公社检查组的众人,消失在村口的土路尽头时,大队部门口,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王福满、凌风以及孙大壮、老周会计等几位核心社员,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肩头的重担。王福满甚至觉得后背的棉袄都被冷汗浸湿了一块。这场突如其来的“清账查库”风波,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娘的,这帮人鼻子真灵,闻着点味儿就来了。”孙大壮啐了一口,心有余悸。他刚才负责展示狩猎队的装备和记录,被检查组盘问了好几句。
老周会计扶了扶眼镜,感慨道:“多亏了风小子未雨绸缪,账目做得清楚,实物也对得上。要不然,光是药圃产量高这点,就够他们做文章的了。”
王福满掏出随身携带的烟袋锅,捏了一撮烟丝按紧,划着火柴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吸入肺中,才觉得心神稍定。他把烟袋锅朝凌风示意了一下,凌风微笑着摆摆手:“福满叔,您抽您的,我这会儿不馋这个。”
王福满也不勉强,吐出一串烟圈,目光望向村子深处老宅的方向,叹了口气:“风小子,今天这事,亏得你沉得住气,准备得也周全。说实话,刚才马书记问起你建房钱款来源的时候,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老宅那边……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净会添乱!建军那个混球,关键时刻就知道捅刀子!”
凌风脸上的笑容淡去,目光也随之投向那一片低矮的旧屋,眼神平静,但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清楚,凌建军今日跳出来发难,绝非一时冲动,而是长期嫉妒、怨恨积累下的一次必然爆发。这次虽然被自己当众有理有据地驳斥,让凌建军颜面扫地,成了全村人眼中的笑柄,但以王菊香、凌建军母子以及赵桂芹等人的心性,绝不会因此反省认错,只会将这份羞辱更深地埋在心里,如同毒蛇蛰伏,等待下一个他们认为合适的时机,发动更恶毒、更隐蔽的反扑。这就像老屋墙角阴湿处的苔藓,只要气候稍一适宜,便会悄然滋生,蔓延成片。
“福满叔,”凌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断,“树欲静而风不止。老宅那边,光靠被动防守,是防不住的。一次的教训,并不能让他们长记性。一次次忍让妥协,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让他们觉得我们三房好欺负,可以随意拿捏。得想个法子,让他们真正痛一下,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知道怕,以后才不敢再轻易伸爪子。”
王福满闻言一怔,夹着烟袋的手指顿住了,他看向凌风年轻却异常沉稳的面庞:“你的意思是……?风小子,可不敢乱来啊!现在这形势,咱们刚过了检查组的关,可不能主动惹事。”
“福满叔,您放心。”凌风语气沉稳地解释道,“我不是要主动去害人,更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我的意思是,得让他们为自己过去做过的那些亏心事,付出该有的代价。得用咱们农村的规矩,用‘理’和‘势’,让他们明白,如今的凌建国一家,早已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搓圆捏扁的软柿子。我们要拿回的,是一些本就属于我们,或者说,本该由他们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凌风心里早已盘算过无数遍。直接冲突、打骂,不仅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而会落人口实,授人以柄,违背了他低调发展、安稳过日的初衷。必须借助这个时代农村公认的规则力量——生产队、族老舆论——来一次漂亮的“釜底抽薪”。他要的不是一时口舌之快,而是长久的、实实在在的安宁。具体目标有三个:一是从根源上断绝老宅未来任何形式的经济索取念头;二是让凌铁柱和王菊香在养老问题上产生真正的危机感,从而不得不约束大房、二房和四房的行为;三是为父母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剥削,争取一些哪怕是象征性的补偿和心理上的慰藉。
机会,很快就以一种合乎情理的方式出现了。每年开春前,凌家坉生产队都会惯例进行一次“预支结算”,这算是头年“年终决算”的补充和当年生产的预热。主要是核对清楚每家每户上年的最终工分,预估一下今年的基本口粮,同时也会处理一些社员家庭之间遗留的债务往来、物资折算等琐碎问题。这虽不是正式决算,但也涉及每家每户的切身利益,队里处理起来颇为慎重。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春寒料峭。凌风提着两个用厚实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包,先是去了王福满家,接着又去了会计老周家。油纸包里是他用空间试种的甘蔗初步熬制的红糖,色泽暗红,结晶细腻,味道纯正,已接近市售品相。这礼物不算贵重,但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也是份难得的心意,既显示了尊重,又不至于显得过分扎眼,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在王福满家那间烟雾缭绕的堂屋里,凌风没有过多寒暄,开门见山:“福满叔,有件事,我心里琢磨了挺久,想请您和老周叔,还有队里几位明事理的长辈,一起主持个公道。”
王福满让老伴给凌风倒了碗热水,示意他坐下慢慢说:“啥事?风小子,你跟叔还客气啥,直说就行。”
凌风双手捧着温热的粗瓷碗,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是关于分家之前,我爹娘那些年上交到公中的工分钱和打临工的收入。分家那会儿,只分了些粮食和破旧家伙事,对于我爹娘这么多年辛苦挣的血汗钱,怎么算,只字未提。当时我爹心软,顾念着骨肉亲情,觉得一家人算太清伤感情,也就没提。但现在看来,有些人并不念这份情,反而觉得我们好欺负。所以,我想请队里帮忙掂量掂量,这笔陈年旧账,到底该怎么论才合适。”
王福满吸了口烟,眉头微蹙:“风小子,你这个想法,叔理解。建国两口子那些年是吃了大亏。可这事毕竟过去有些年头了,具体的账目,怕是很难查得清清楚楚了。老周那儿,估计也只有工分总账,细账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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