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请到这边点餐,也可以扫码点餐哦。”
“小裕,剥一下橙子!”
“好!”
“小裕,今天剥的葡萄怎么还有核,要注意一下。”
“对不起!”
“小裕……小裕……小裕……”
一声声的呐喊声下,终于到了中午,来到木裕的休息时间,在员工休息间的他无奈地趴在沙发上,一脸萎靡,今天跟犯了太岁似的。
“吃饭!”
金婵拿着外卖进休息间,对着木裕吼了一句,“你脑子里面想什么呢?工作上失误不是正常的嘛?”
“老板英明!”
金婵对木裕翻白眼,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行了行了,先吃饭。”金婵把外卖放到桌上,打开其中一份推到木裕面前。
木裕坐起身,看着饭菜却没什么胃口。金婵一边吃着一边说:“我知道你在想异能使用的事儿,其实这也没那么复杂。就像你工作一样,熟练了自然就不出错了。”
木裕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异能可不像剥水果那么简单。”
“也是,你剥水果都剥出了问题。”
金婵这句话宛如一个导弹在木裕的胸口爆炸,特扎心。
金婵看着木裕垂头丧气的样子,读心能力突然失效。她越集中精神,越试图读取木裕的想法,越没有任何反应。
可就在这时,金婵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
她惊愕地看向木裕,木裕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金婵心中一惊,难道因为上次木裕使用了异能后,是能够抵御精神类异能的?木裕异能暴走的瞬间,她也确实读取不了他的心里所想,更多的是愤怒的情感,不断地在她的心里膨胀。她定了定神,意识到,木裕的异能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木裕见金婵神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金婵犹豫了一下,说道:“没什么。”
忽然,金婵摁下自己筷子,猛地站起,大吼一声:“谁!”
木裕不知情,跟着站起来,手里还端着自己的饭,嘴里加速咀嚼,生怕这一口美食浪费了。
这一刻,【初见】的能力再一次失效。
金婵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锐利。木裕咽下嘴里的饭,也紧张起来,四处张望。突然,休息间的窗户被一阵怪风吹得哐当作响。
金婵挡在木裕身前,眼神中满是戒备。紧接着,房间里的灯光开始闪烁,温度也骤然下降。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在角落浮现,那身影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房间陆续出现了各种奇异的景象,有凶猛的野兽咆哮着扑来,还有尖锐的冰锥从天花板落下。
木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集中精神,试图激发自己的异能。金婵也试图开启能力,利用判断、坚定效果,想要探寻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得到的是“空白”。
怎么可能……
整个休息间形成了个特殊的空间,右上角以肉眼观察甚至能发现宛如摔碎了一角的手机屏幕——
最初是细微的裂痕,如同冰层在无声压力下缓慢呻吟,悄然爬满四周原本平滑的墙壁。特殊空间开始崩坏,碎裂声如细针扎入耳膜。金婵靠着冰冷的墙壁,静观着木裕的背影——他立于空间的中心,像一根孤直的桅杆,面对整个世界的瓦解,纹丝不动。
空间震荡渐强,脚下的立足之地也开始不安地起伏震颤。金婵身体随之摇晃,目光却固执地盯在木裕身上。他未曾回首,肩背紧绷,如一张拉满的硬弓,仿佛要独自射穿这崩塌的宿命。然而金婵分明看见,那背影深处弥漫着一缕极其幽微、几乎被忽略的疲惫,如同风尘仆仆的旅人,终于抵达了终点,却又是一片荒漠。
空间碎片如黑色冰雹般簌簌坠落,金婵试图闪身避开一块呼啸而下的巨大残片。
碎片擦过木裕的胳膊,在深色衣物上割开一道口子,渗出的血色,如同在死寂寒夜里骤然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木裕甚至没低头看一眼那道伤口,只是任凭血珠无声滴落,渗入脚下龟裂的地面。那鲜红竟如活物般迅速蔓延开去,所到之处,空间的崩解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暴烈的燃料,爆起一片赤红的能量,碎裂声骤然加剧,像无数玻璃被同时碾碎,刺得人耳膜生疼。
金婵的心猛地一坠——他竟在加速这毁灭?
裂痕已织成一张巨大而狰狞的蛛网。空间碎片纷纷剥落,在短暂的坠落中,碎片如奇异的多棱镜,映照出无数个支离破碎的瞬间:金婵看到自己孤独的童年,在冰冷紧闭的门扉前蜷缩的小小身影;看到自己隐忍的怒火,在暗夜里对着虚空无声嘶吼;看到自己眼底深藏的、如同废墟深处余烬般的疲惫……
那些碎片中的面孔,竟比眼前这真实的背影更加清晰而锋利。
金婵忽然明白,这崩坏的空间,分明是自己内心深藏已久、早已摇摇欲坠的堡垒,此刻终于轰然外显。她曾试图用沙土建造的城堡,原来不过是一座早已被海浪打翻的危城。
脚下的地面骤然塌陷,失重感瞬间攫住全身。金婵向下坠去,视野里最后的景象,是自己终于在那片彻底碎裂的混沌中回过头来。
木裕的脸在无数飞旋的尖锐碎片中一闪而过,金婵看清了那双眼睛——并非恐惧,亦非愤怒,竟是深潭般沉静的虚无,仿佛灵魂已先于躯壳,安然沉入了永恒的冰封湖底,也如无尽的罪。
金婵的身形逐渐被淹没在空间彻底湮灭的尘土里。
万籁俱寂,唯有光的尘埃在无边的虚空里浮游,细碎而冰冷。方才的轰鸣、撕裂、坠落,这是一场激烈到失真的梦境。
金婵悬浮在彻底的虚无中,感官被剥夺,只有那最后一眼,木裕眼中那深不见底的虚无,如同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烙印在她意识的深处,比任何空间的碎片都更锋利,更寒冷。
这死寂的虚空中,曾有一个灵魂决然点燃了自己,只为将心内那座摇摇欲坠的城池焚毁殆尽。金婵于无声里感知着那余温——灼热已逝,灰烬亦被虚空吞噬,唯剩无边的冷意,悄然渗透每一寸漂浮的意识。
原来,有些堡垒坍塌得如此寂静,连回响都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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