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灰衣人每走一步,皮鞋跟敲击地砖的脆响便撞进她耳膜,像极了那天穿书时书页撕裂的动静。
她下意识将谢沉渊往身后带了半步,玄色大氅的衣摆扫过她手背,带着修真界特有的草木清苦——这让她想起青竹镇后山晨雾里的竹林,想起谢沉渊总在卯时就起来练剑的身影。
“你是谁?为什么盯上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却强行把尾音压得平稳。
上辈子做社畜时和甲方争论的经验突然涌上来——越是心虚,越要摆出理直气壮的架势。
灰衣人停在三步外,指尖摩挲着《天命录·残卷》的封皮。
他的瞳孔泛着某种不真实的银灰,像被揉碎的月光:“我是‘守门人’,职责是确保命运之书不被篡改。”
谢沉渊的手掌在剑柄上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低头看向林疏桐,喉结动了动:“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疏桐的心跳快得要撞破肋骨。
她想起昨夜在青竹镇的竹楼里,谢沉渊翻着《终章》时突然变了字迹的页面——原本写着“林九娘卒于金丹期大比”的地方,竟慢慢渗出水痕般的新字:“天道有缺,咸鱼可补”。
原来那些变化不是偶然,是这本书在……记录未来?
她猛地翻开怀里的《九霄录》,泛黄的纸页簌簌作响。
果不其然,空白处正浮起淡墨字迹,像是有人蘸着晨露在书写:“命运交汇点已开启,选择将引发裂变。”
“你已经打破了平衡。”灰衣人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向前半步,袖口翻涌的黑风卷起几页散落在地的旧报纸,“若再让你自由来往两界,整个‘命轮体系’都将崩塌。”
话音未落,林疏桐怀里的书突然剧烈震动。
她低头,看见书页间渗出缕缕黑光,像蛇信子般往她手腕上缠。
这是要抢书!
她慌忙将书往胸口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谢沉渊,等我说‘现在’——”
“明白。”他打断她的话,声音低哑却坚定。
林疏桐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温度透过交叠的指缝传来,像团烧不尽的文火。
灰衣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举起《天命录·残卷》,暗红光芒从书脊处迸发,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血线。
林疏桐闻到铁锈味在舌尖漫开,那是修真界雷劫降临时才有的气息——原来现实世界的规则,在这些“守门人”眼里不过是层薄纸。
“现在!”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谢沉渊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他的拇指扣住她衣袖的接缝,指尖凝聚起微弱的灵气——这是他特意收敛过的力道,怕伤着她。
棉麻布料“嘶啦”一声裂开,露出她腕间淡金印记:那是个缠绕着云纹的“承”字,此刻正像活物般跳动,每一下都震得她手臂发麻。
白光炸响。
林疏桐本能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灰衣人已退到了图书馆门口。
他的风衣下摆焦了一片,《天命录·残卷》的封皮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泛着霉斑的纸页。
他盯着她的手腕,喉结动了动:“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承命者……”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开始透明,像被风吹散的雾。
林疏桐看见他最后看了眼那本《九霄录》,嘴唇翕动——她读唇语读出“规则”二字,然后他就彻底消失了。
图书馆重新安静下来。
谢沉渊的手还虚虚护在她身侧,大氅被刚才的气浪掀得乱七八糟。
他低头看向她的手腕,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枚印记:“这是……”
“我穿书那天夜里,巷口的人给的。”林疏桐摸出手机看时间——现实世界才过了十分钟,但修真界的天大概已经黑透了。
她把《九霄录》塞进谢沉渊怀里,纸张边缘还残留着焦痕,“他说‘要换个世界活吗’,我以为是骗子,现在看来……”
“是引你入局的饵。”谢沉渊替她说完,指腹摩挲着书页,“所以你说的‘掌控结局’,是要……”
“不是逃避。”林疏桐抬头看他,阳光透过玻璃穹顶落在她发间,“是要让天道知道,我们的命,轮不到它来写。”
谢沉渊突然笑了。
他的眼睛在阴影里发亮,像修真界最深的寒潭里跃起的鱼:“我陪你。”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林疏桐摸出来,是李明发来的消息:“青竹镇西头老槐树下有异动,赮虎说轮回门的人又出现了。”
她把手机屏幕转向谢沉渊。
他的手指在“轮回门”三个字上顿了顿,抬头时眼神已经冷得像霜:“回去。”
林疏桐握住他的手。
这次她没等书页蜂鸣,而是直接念出穿书时那个模糊的口诀。
金光裹着两人的身影时,她听见谢沉渊说:“等解决完这些,我想在现实世界的电影院看场电影——你说的‘铁盒子会动’的那种,放映的。”
她笑出了声,在金光里点头。
青竹镇的月光从虚空中漫进来时,林疏桐看见竹楼外的老槐树下,七个黑影正围着个泛着幽蓝光芒的阵眼。
其中一个转身,露出半张被黑布蒙住的脸——是赮虎。
“阿桐!”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要开轮回门,说要……”
“要把两界的命运搅成乱麻。”林疏桐打断他,将《九霄录》按在胸口。
谢沉渊的剑已经出鞘,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看向谢沉渊,他也正看向她。
“这次,我们来定规则。”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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