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虚无气息的刺骨寒意，林辰与苏清月踏着剑光疾驰——林辰掌心的轮回令已发烫半柱香，混沌魔血在体内顺着经脉有序流转（自海眼一战后，他早能精准压制魔血躁动，不再像从前那样靠蛮力催动），镇魔剑的金芒在剑鞘里隐隐跳动，似在预警前方的凶险。腕间青鸾剑穗突然剧烈颤动，苏清月猛地减速，青鸾剑横在身前，剑尖直指黑雾中心：“不对劲，这黑雾里没有炼尸的腐气，反而裹着道气的波动……和师父当年教我练剑时的气息，有三分像。”
林辰当即收剑减速，混沌魔血催动感知力，果然捕捉到黑雾中那缕熟悉的“流云剑意”——这是天剑宗失传的剑韵，只有墨尘道长精通。“小心，可能是与墨尘道长有关的人。”他话音未落，黑雾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一道白袍身影缓缓浮现。那人头戴玉冠，手持拂尘，周身道气凝练如实质，只是道气边缘缠着淡黑色的虚无之力，眉眼轮廓分明，正是苏清月记忆中师父的模样。
“林辰，苏清月，你们来得正好。”墨尘抬手一挥，黑雾分开一条通路，海眼基石赫然出现在眼前——基石表面已布满裂纹，淡蓝色光芒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清月，你看这基石，再过半个时辰，它就会彻底碎裂，到时候虚无之力淹没轮回海，三界平衡……”
“师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清月失声打断，握着青鸾剑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剑穗上还系着当年墨尘教她练剑时亲手编的红绳，此刻随剑身颤抖来回晃动，“您闭关前还说，要等我突破后，教我最后一招‘流云护界’，怎么会……”
“护界？”墨尘嗤笑一声，拂尘上的银丝突然化作黑色利刃，直指苏清月，“当年我发现三大基石是束缚修为的枷锁，只要吸收虚无之力就能突破大乘境，可天剑宗、清虚观、丹霞派联合起来骂我走火入魔，还要废我修为！我若不逃，早成了你们所谓‘正道’的剑下亡魂！”
林辰立刻挡在苏清月身前，镇魔剑出鞘，金芒与墨尘的黑刃碰撞出刺耳的声响。他清晰感知到墨尘道气中的挣扎——虚无之力正在吞噬他的神智，道韵时而清明、时而紊乱。“墨尘道长，你被虚无之力控住了！”林辰放缓语气，掌心轮回令亮起温和的金光，“萧战先祖残魂说过，虚无之力虽强，却会反噬心智，你看清眼前的路，别让多年道心毁于一旦！”
“少拿萧战来压我！”墨尘眼中闪过疯狂，周身道气与虚无之力交织，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拍来。林辰将苏清月往后一推，混沌魔血与轮回令深度共鸣，金色图腾在空中展开，萧战残魂手持长枪缓缓浮现：“墨尘，你曾是天剑宗最有天赋的弟子，怎能被虚无之力蒙蔽？当年你立志护界的誓言，忘了吗？”
残魂长枪金芒直刺黑掌，林辰趁机绕到墨尘身侧，镇魔剑直指他手中的拂尘——那是虚无之力的核心载体。“清月！用阴阳泉基石碎片！”林辰大喊，苏清月立刻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当年补全阴阳泉时留下的碎片（一直贴身存放，用红绸裹着），碎片泛着淡蓝光晕，与海眼基石产生强烈共鸣。
墨尘见状怒吼着转身，却被萧战残魂一枪刺穿左肩，虚无之力瞬间紊乱。苏清月抓住机会，青鸾剑化作银虹，精准斩断拂尘的银丝——随着拂尘碎裂，墨尘周身的虚无之力如泄洪般消散，他踉跄着倒下，看着海眼基石上的裂纹逐渐愈合，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清月……对不起……当年我不该……被修为迷了眼……”
话音未落，墨尘的身躯开始虚化，只余下一缕淡青色的残魂遁入地底，朝着天剑宗灵脉的方向飘去。萧战残魂望着残魂远去的方向，对林辰道：“他还有未了的心愿，或许是想弥补过错。你们守住了海眼，更守住了自己的道心，没有重蹈他的覆辙。”
残魂消散后，林辰扶着因道气耗损而脸色发白的苏清月，看着海眼恢复碧蓝的海水，轻声道：“你师父只是走岔了路，他最后还是找回了一丝清明。”苏清月点头，握紧手中的基石碎片，指腹摩挲着碎片边缘——她知道，总有一天，要找到师父的残魂，帮他完成未说出口的歉意。远处，清虚观主带着弟子疏散村民的身影渐渐靠近，赤阳子也清理完黑风岭的炼尸，带着被解救的17名天剑弟子赶来，众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汇聚，成了轮回海畔最安稳的风景。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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