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启明,我今天入职新公司了。
眼前这个乱糟糟,堆满零食袋的办公桌——不,这玩意儿真的能被称为「办公桌」吗?
它上面覆盖的杂物种类之丰富,足以开一个小型垃圾填埋场考古专题展。
我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拈起一块印着猫头的零食包装袋,下面露出的木质表面,颜色深一块浅一块,仿佛记录了无数场液体意外蒸发后的悲壮历史。
好吧,姑且承认它是张桌子。
这就是我未来的工位了。
右边,那个潮酷得仿佛刚从二次元摇滚演唱会穿越过来的粉毛少女。
她叫诗怀雅。
怀雅啊……真是人如其名。
“这辅助是不是脑子被马桶夹了?搁河道钓尼玛的鱼呢?”
“打野你他妈是在野区养猪吗?十分钟了爷就没见过你长什么样,咋的要不要爷给你烧柱香?”
“牛逼!真牛逼!爷今天算是开眼了,四个队友凑不出一个脑子,这局是特么残疾人互助会团建是吧?”
真是清脆悦耳啊!
左边,那个存在感稀薄得像背景板的男人,他叫王梓。
他正趴在桌上睡觉。
他是真的在睡,呼吸均匀绵长——就在这儒雅随和的背景音中,睡得很安详。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经常这样一觉醒来,发现不是放学了,就是下班了。
甚至有可能直接跨越了某个时间节点——比如,国庆长假已经放完,春节联欢晚会都重播三轮了——哦,忘了,这里是异世界,没有国庆和春晚。
嗯,还有一个位置,在我的斜对面,干净整洁得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桌面一尘不染,物件摆放得横平竖直,连一支笔的角度都仿佛经过精密计算。
啊,干净整洁,真好,让我几乎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同事们,包括听说是这里负责人的谭羽然,接水、上厕所、甚至只是伸个懒腰,都会下意识地绕开那个区域,仿佛那里立着一堵无形的、沾满剧毒的墙壁。
我环顾四周。
阳光透过不算太脏的窗户,勉强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同事们个性鲜朗,一个赛一个的有特点,工作氛围更是自由宽松到了极致。
多么生机勃勃的景象啊。
我对未来的职场生活,真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美好的憧憬……
——个屁啊!
我他妈一定是被林岚那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女人给骗了!
这他妈能是官方异能组织的外包公司?!!
这分明就是个即将倒闭的黑网吧的网管休息室!还是最廉价的那种!!
说好的异能训练方法呢?
好歹给我科普一下异能常识啊!
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样,这里就是个用来安置我这种「知情者」的闲职吧!
启明“噌”的一下从那个勉强称之为工位的地方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突然感觉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凄凉。
就在这时,一个温润醇厚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怎么了,启明?是对新环境不太习惯吗?”
这声音关怀备至,语调拿捏得恰到好处,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体贴。
听到这标准的霸总音,启明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他感觉自己今年全年的嘴角抽搐额度,都在今天这一天之内彻底透支完了。
他回过身,看着一脸和蔼谭羽然。
启明犹豫了一下,觉得没必要拐弯抹角,索性直接开口:“谭......哥。林岚之前和我说,我入职新公司后,会得到系统的异能训练方法。”
谭羽然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张颇具亲和力的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哦——是为了这个啊。”
启明张了张嘴:“可是……”
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他的新同事们——
一位正在游戏里儒雅随和地交流,另一位则在睡梦中可能已经环游了世界一圈。
谭羽然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的样子,目光在诗怀雅和王梓身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然后重新看向启明,语气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导师风范:
“那么,你觉得,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启明诧异地看了谭羽然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几乎凝成了实体,就差把「你莫不是也有什么大病」几个字工工整整地写在脸上了。
对于启明那看傻子似的眼神,谭羽然不以为意,他脸上笑容未减,声音在某一刻突然压低了少许,带上了一种神秘感:“如果我告诉你,他们是在进行异能训练呢?”
启明内心无声地叹了口气,就差抬手扶额了。
好吧,我就知道,这人病得也不轻,没救了。
谭羽然仿佛没看到他脸上那“你没救了”的表情,醇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启明,在你看来,异能是什么?”
他没等启明组织语言回答,又自顾自地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嗯,这个问题或许不够准确。我们换一个问法。”
他向前微微倾身,目光平和地看着启明:“你觉得,我们究竟是如何使用异能的?比如说,一个人的能力是喷火。那么,他体内是有一个专门储存火焰的器官吗?当他想要喷火时,他是否需要将一股具体的「火焰物质」,从那个器官里,沿着特定的经脉或者血管搬运到喉咙,再精准地控制口腔肌肉,把它「噗」地一声喷出去?”
这个具体又略带荒诞的比喻,一下子把启明给问住了。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常识在这个问题面前似乎有些无力,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谭羽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时间,接着说道:“如果我们先抛开异能不谈,启明,你了解过自己的身体是如何运作的吗?”
“身体?”
“对,就像这样,”谭羽然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当你的大脑产生「伸手」这个念头时,你需要去精确地计算和控制肩关节、肘关节、腕关节的每一束肌纤维该如何协调收缩与舒张,需要精准分配每一份生物电信号的强度与时序吗?”
这一大串突然冒出来的专业术语冲击得启明脑子有点发懵。
这是突然开始上强度了?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另一边,谭羽然自问自答,放下了手,“我们的身体,对于我们那负责思考与发出指令的意识层面来说,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黑箱」。大脑并不需要理解骨骼杠杆、肌肉滑液、神经递质传递的微观细节,它只是发出一个高度抽象的指令——「伸手」。而整个复杂的运动系统,会依据这个指令,自动调用无数预置的神经程序与肌肉记忆,协同完成这个动作。”
见启明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谭羽然适时地停顿了一下。
他拿起那个跟他气质无比契合的保温杯,慢条斯理地撇开浮着的茶叶,呷了一口茶。
将温热的茶水咽下后,他才接着之前的话头说道:“异能,在使用这个层面上,其实也是如此。它依靠的并非是对某种未知能量的精密操控,而是我们的……”
他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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