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贡与李儒并肩入城。
“闵外长一路辛劳,沿途所见所闻,可有何感想?”李儒侧过头,语气温和。
闵贡淡淡道:“董太师治下,果然法度森严,确有秩序。只是……”他话锋微顿,“沿途所见百姓,虽衣食无虞,却多面带忧色,想来是战乱未平,民心仍有惴惴之感。”
李儒闻言,坦然一笑:“外长有所不知,长安先前饱受战乱之苦,市井凋敝,盗匪横行。
若非董太师平定乱象,严明法令,哪有今日的安稳?至于百姓忧色,天下纷争未止,些许惶惑在所难免。待太师扫清寰宇,天下太平,民心自会安定。”
他话锋一转,似不经意般问道,“不知这般景象,与贵军治下相比,如何?”
闵贡望向长安城巍峨的宫阙轮廓,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人民军起事于乡野,所据之地多是山林村落,并无这般恢弘城郭,论规制排场,自然远不及长安。
只是我军治下,百姓虽布衣蔬食,却晨起而作,暮归而息,倒也活得踏实。”
“外长过谦了。”李儒脸上笑意不减,“贵军能在诸侯围剿中屹立不倒,自有过人之处,日后定能大展宏图。”
两人一路闲谈,言语间相互试探,皆有所得,也皆有所藏。
次日辰时,太师府前早已戒备森严。
闵贡随李儒步入府中,穿过层层庭院,最终抵达议事大殿。
董卓端坐于主位之上,脸上露出几分爽朗的笑意:“闵外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快请坐!”
“太师客气,闵某愧不敢当。”闵贡拱手行礼,语气谦和。
双方落座,寒暄数句后,董卓开门见山:“闵外长今日登门,有话不妨直说。”
闵贡神色陡然一正:“太师明鉴,闵某此来,实则是为贵军无端攻击我军之事而来!”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董卓脸上的笑意僵住,眉头一皱,沉声道:“什么无端攻击?本太师征讨韩遂那个叛逆,你人民军却横插一脚,帮着叛逆对抗天兵,反倒说本太师无端?
再者,武威、敦煌等地,本就是凉州故土,如今被你军谷雨所占,难不成还是你们的地盘了?”
“太师此言差矣!”闵贡毫不退让,声音铿锵有力,“武威、敦煌等地,皆是我人民军将士浴血奋战,从羌胡与乱军手中夺回,一刀一枪拼来的基业,怎能说是贵军的地盘?
至于韩遂将军,乃是我军盟友,盟友遭袭,我军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何况据我军探明,此次纷争的起因,是贵军无端扣押马腾将军在先,才引发后续冲突,太师怎能颠倒黑白?”
“你放肆!”董卓本就不是好脾气,被闵贡一番质问,顿时怒火中烧,一拍案几,“小小‘赤匪’,也敢在本太师面前搬弄是非!马腾私通叛逆,扣押他已是轻饶,你军助纣为虐,本太师还未问罪,你倒先找上门来!”
眼看双方就要撕破脸,李儒连忙起身打圆场:“太师息怒,闵外长息怒!有话好好说,皆是为了止戈息武,何必动怒?”
闵贡见状,顺势放缓了语气:“李长史所言极是。我人民军向来爱好和平,不喜刀兵相向,此次前来,本意是为止战,而非再起纷争。方才言语过激,还望太师海涵。”
董卓见闵贡服软,怒火稍减,冷哼一声:“既然是为了止战,那你说说,该如何止?”
“很简单。”闵贡目光坚定,“还请贵军退还陇西之地,收兵罢战,不再与我军及韩遂将军为敌,纷争自会平息。”
“你想屁吃!”董卓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陇西乃是本太师将士用命换来的,岂能说退就退?”
“太师息怒。”李儒再次上前劝阻,“闵外长初来乍到,或许不知其中利害。陇西之地关乎凉州门户,断然没有退还之理。谈判之事,总得有来有往,不能只让一方让步,不如慢慢商议。”
闵贡见状,也不坚持,顺势说道:“李长史所言在理,闵某今日所言,不过是我军初步想法,本就是来与太师商量的。当务之急,是先罢战止戈,再慢慢商议后续事宜,免得生灵涂炭。”
董卓见闵贡态度转变,虽依旧怒气未消,却也看出他并非蛮不讲理,不过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谈判手段,心中对他的排斥稍减。
接下来的一上午,双方围绕罢战条件、地盘划分、粮草补给等事宜展开激烈争论,大殿内唇枪舌剑,最终未能达成任何协议。
午后,太师府设宴为闵贡接风。
闵贡一改堂上的强硬态度,对董卓百般夸赞,从平定羌乱的功绩,到治理凉州的成效,再到雄才大略的气魄,句句说到董卓的心坎里。
董卓问道:“闵外长,上午在堂上你对本太师咄咄逼人,为何此刻却对本太师百般赞誉?”
闵贡放下酒杯,拱手笑道:“上午在议事大殿,闵某代表的是人民军的立场,自然要为我军利益据理力争,言语间或许有所冒犯。
而此刻在宴席之上,闵某代表的是个人,私下里,我对太师的雄才大略与赫赫威名,向来极为敬仰,所言皆是肺腑之言。”
说着,他又添了几句溢美之词,将董卓夸得通体舒畅。
董卓哈哈大笑,对闵贡愈发顺眼,连连举杯劝酒。
宴席散后,董卓屏退左右,与闵贡在书房进行私密会面。
闵贡语气诚恳,透着一股“交心”的意味:“实不相瞒,此次前来长安,张首席特意嘱托我,务必对董太师保持敬重。
首席常说,天下诸侯之中,唯有太师兼具勇略与魄力,是真正能成大事之人。”
董卓闻言,心中愈发舒坦,暗自思忖:这才对嘛!张远在密信中对我也是赞誉有加,只是这些“赤匪”行事真是古怪,明面一套,暗地里又一套,累不累?
闵贡见董卓神色缓和,趁机问道:“不知太师对公孙瓒此人如何看待?”
提到公孙瓒,董卓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神凝重起来:“公孙瓒这小子,阴得很!一直暗自发展势力,如今实力已不容小觑,日后必是心腹大患。”
“那曹孙刘三家呢?”闵贡又问。
董卓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待本太师腾出手来,迟早将他们一一剿灭!”
闵贡趁热打铁道:“太师所言极是!如此看来,我军与贵军实则有共同的敌人。若我两家继续争斗,只会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唯有携手协作,方能应对天下变局,这便是我们协作的基础。”
“你说得在理。”董卓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说起来,我与张首席早有秘密协约,怎么?你们现在想不认账了?”
闵贡心中猛地一跳,暗自思忖:秘密协约?此事从未听张首席提及,其中定有蹊跷!
他面上不动声色,神色依旧恭敬:“太师说笑了,既然是秘密协约,自然算数。只是此类机密之事,不便在公开场合提及,需得私下详谈,确保万无一失。”
“哼,真是麻烦!”董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闵贡解释道:“我军与贵军情况不同,如今天下皆视我军为‘赤匪’,若贸然公开与贵军结盟,只会引来诸侯联手围剿,对双方都不利。我们两家继续保持表面上的冲突,其他势力才会安心,不会轻易对我们下手,这也是为了长远之计。”
董卓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张首席派你来,真正目的是什么?总不会只是为了跟本太师扯皮吧?”
闵贡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不瞒太师,此次前来,首要目的是为了给内部交差。
凉州战乱爆发,我军将士多有伤亡,若不摆出强硬姿态,难以安抚军心。
我们本不愿与太师为敌,深知太师威名赫赫,只是战事已起,总得对内部有个交代,故而才有堂上的一番争执。”
“原来是这样。”董卓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不屑地说道,“张首席也太没魄力了!若是本太师,手下将士敢有不从,杀了便是,何需这般瞻前顾后?”
“太师所言极是,只是我军情况与贵军不同。”闵贡顺势拍了个马屁,“人民军内部议事,山头林立,并非太师这般说一不二。说起来,放眼天下,能有哪股势力,如太师这般威加四海、一言九鼎?这正是我等最为敬仰之处。”
一番话说得董卓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本太师纵横天下数十载,还从未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
闵贡又趁机说了些奉承话,把董卓哄得通体舒畅。
闵贡见董卓这么好哄,也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心中始终存有一个疑虑:自踏入长安以来,董卓麾下的核心谋士贾诩,自始至终未曾露面。
他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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