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剑门推开暖阁的门，暖意夹杂着甜香扑面而来。叶安世正和萧楚河凑在一起，指着窗台上的冰花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朱厌则坐在一旁，手里转着个空汤碗，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小脸上难得带了点柔和。
“该走啦，”顾剑门扬声道，“再磨蹭，忘忧大师该寻过来了。”
叶安世闻言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拉着萧楚河的衣角，小声问：“顾师叔，我能不能不走呀？我想再跟楚河哥哥玩一会儿。”
顾剑门摇头：“不行哟。回去晚了，洛师叔该着急了。”他故意加重了语气，提起美食诱惑，“你英磊哥哥在寺里忙了一下午，给你熬了甜甜的粥，还有你最喜欢的素面，浇了香菇酱的那种，你确定不回去吃吗？”
“香菇酱素面？”叶安世眼睛亮了亮，小鼻子下意识地嗅了嗅，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鲜香。他看看萧楚河，又想想素面的味道，小脸上满是纠结。
萧楚河看出他的心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回去吧，世儿。等雪停了，我去寒水寺看你，给你带宫里的桂花酥，比糖画还甜。”
叶安世这才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衣角：“那楚河哥哥说话要算数。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一定算数。”萧楚河弯起眼睛，“快去吧，别让你师叔等急了。”
叶安世又转头看向朱厌：“远舟叔叔，我们走啦。”
朱厌站起身，点了点头，小短腿往门口挪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萧楚河，像是在确认什么。
顾剑门笑着催促：“走了走了，寒水寺的晚上可热闹了，正好围着火炉听故事。”
叶安世这才彻底放下心，跟着顾剑门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挥挥手：“楚河哥哥再见！”
“再见。”萧楚河站在暖阁门口，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宫廊尽头，直到那抹水红色的裙角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了屋。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雪地上映出大片的光亮。
出了宫门，顾剑门再次祭出长剑。叶安世这次倒是乖乖地被他抱在怀里，小脑袋靠在他肩头，嘴里还念叨着：“英磊哥哥做的素面，一定要留着呀。”
朱厌跳上剑时，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长剑腾空而起，寒水寺的轮廓在远处渐渐清晰，寺顶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像是覆了层碎银。
叶安世扒着剑脊往下看，忽然指着寒水寺的方向笑道：“顾师叔你看，阿离叔叔的槐树在后山呢！等春天来了，肯定会发芽的。”
顾剑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后山的竹林间隐约能看见一抹新绿，想来是那截槐树根已被妥帖安置。他笑道：“会的，等明年开春，我们就去看阿离发芽。”
朱厌在一旁听着，小手悄悄攥紧了剑脊，眼底闪过一丝期待。或许等槐树枝繁叶茂时，他就能变回原来的模样，陪在离仑身边了。
长剑破开云层，朝着那座掩映在雪色中的禅林飞去，暖阁里的甜香渐渐被山间的清冽寒气取代，却掩不住孩子们心头的暖意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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