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残片共鸣与阵道真解
剧烈的空间撕扯感持续了不过一息，随即脚下传来坚实的触感。
刺目的白光散去，三人踉跄现身，浓郁的血腥气与混乱的灵气波动扑面而来。他们出现在一片狼藉的林地边缘，不远处正是之前与噬灵妖藤搏杀的山谷入口。显然，那随机传送阵距离并不远，只是将他们送出了最核心的危险区域。
“噗——”云澈刚一站稳，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苍白如纸。强行逆转混沌真气引爆禁制，对他经脉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加之神识与真气双重透支，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苏璃和石猴状态稍好，但也气息紊乱，受了些内伤。两人迅速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那地脉凶兽并未追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云师兄，你没事吧？”石猴连忙上前搀扶。
云澈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目光却第一时间投向怀中。那块混沌残片依旧散发着温热的余韵，并未在之前的爆炸中受损，反而与他之间的联系似乎更加紧密了一丝。他能感觉到，残片内似乎多了一些之前未曾察觉的、关于“阵”与“封禁”的模糊信息流，正在缓缓融入他的识海。
“此地不宜久留。”苏璃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带着一丝虚弱，“那凶兽虽被暂时阻隔，但难保不会破封而出。我们必须立刻返回宗门，将此地情况上报。”
石猴连连点头：“对对对，赶紧走！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云澈也知情况紧急，强提精神，正要说话，脸色却猛地一变！
并非因为伤势，而是他怀中那混沌残片，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震颤起来！这一次，不再是警示，而是一种强烈的、指向性的共鸣与牵引！方向并非身后的山谷，而是斜前方黑风山脉的更深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识海中那幅一直沉寂的、得自混元子丹室的、更加完整清晰的《混元阵道初解》玉简，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了剧烈的波澜！玉简中记载的无数基础阵纹、能量节点解析、空间结构认知等等知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那共鸣的牵引力结合，在他脑中疯狂推演、重组！
一幅模糊的、覆盖了前方大片山脉区域的、由无数能量节点和灵脉走向构成的巨大“网络”虚影，骤然在他感知中一闪而逝！而那共鸣的源头，正是这巨大网络某个关键节点上的一个强烈“光点”！
“还有……另一块碎片？！”云澈失声低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混元子前辈收集的残片，竟然不止他手中这一块？还有一块，就在这黑风山脉的某处？而且，似乎正通过某种方式，与《混元阵道初解》产生联动，向他揭示着这片山脉的灵脉格局？
“什么碎片？”苏璃敏锐地捕捉到他的低语，蹙眉问道。石猴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云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混沌残片事关重大，绝不能轻易泄露。他迅速收敛心神，指着共鸣传来的方向，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修炼的功法有些特殊，对某些天材地宝感应敏锐。方才隐约察觉到那个方向，有极强的灵力波动和……空间异常的迹象，似乎与这黑风山的异变根源有关。或许，那地脉凶兽的躁动，也与此有关联。”
他巧妙地将残片的共鸣，解释为对“宝物”和“异变根源”的感知。
苏璃闻言，清冷的眸子看向云澈所指的方向，神识细细探查，却一无所获。但她见识过云澈种种神异，尤其是那能隔绝地脉、洞察妖藤核心的手段，对他这玄妙的“感知”能力已信了七八分。
“你的意思是，那里可能有解决此地祸患的关键，或是……更大的机缘？”苏璃沉吟道。
石猴一听“机缘”二字，眼睛顿时亮了，但想起刚才的凶险，又缩了缩脖子：“还……还要去啊？太危险了吧？”
云澈目光坚定：“若那真是异变根源，不探明究竟，即便我们返回宗门，他日此地再生祸端，恐酿成大患。而且……”他顿了顿，“我感觉到那处的空间似乎不太稳定，或许有离开的捷径，比我们原路返回要快得多。”
这后一句，却是他依据《混元阵道初解》对那片区域能量网络的模糊感知，做出的合理推测。那片区域的能量节点异常活跃，空间结构似乎确有薄弱之处。
苏璃思忖片刻，权衡利弊。原路返回，需穿越黑风山外围，难保不会遇到其他危险，且耗时良久。若云澈感知为真，前方真有捷径或关键之物，冒险一探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她身为带队师姐，需为整个队伍负责。
“你伤势如何？可能支撑？”苏璃看向云澈，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云澈默默运转《混沌衍天诀》，虽然经脉刺痛，但混沌真气那强大的包容性与恢复力开始显现，伤势正在缓慢稳固。他点了点头：“尚可一战，只需稍作调息。”
“好。”苏璃不再犹豫，“我们在此调息半个时辰，然后前往探查。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不可恋战。”
三人当即在林地边缘寻了处隐蔽所在，服下疗伤丹药，抓紧时间恢复。
云澈闭目凝神，一边引导药力修复经脉，一边将大部分心神沉入识海，全力消化那《混元阵道初解》与残片共鸣带来的海量信息。
如果说之前那无名碎片带给他的阵图是残缺的、高屋建瓴却难以触及的“道”，那么混元子留下的《混元阵道初解》就是系统而详尽的“术”！它从最基础的阵纹勾勒、能量引导讲起，到阵法节点的布置、灵脉的利用、乃至结合天地之势布下大阵，由浅入深，体系完备。
更妙的是，混元子走的也是混沌衍化的路子，其阵道理念与云澈的混沌真气、混沌道胎完美契合！许多苏璃、石猴看来晦涩难懂、需要特定属性灵力才能驱动的阵纹变化，在云澈以混沌真气模拟推演时，却如水到渠成般顺畅！
短短半个时辰的调息，云澈在阵道上的认知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仅仅依靠本能和残缺阵图去模仿，而是开始真正理解“阵”为何物——它是规则的具现，是能量的轨迹，是天地的语言！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眸中深邃，仿佛有无数微小的符文生灭流转。虽然修为未复，气质却愈发沉凝渊深。
“走吧。”云澈站起身，体内的伤势已被暂时压制，混沌真气恢复了三四成。他看向那共鸣传来的方向，目光锐利如刀。
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地感知危险，而是主动地，以一名初窥门径的阵道修行者的视角，去审视这片山脉，去探寻那与他命运交织的混沌残片！
苏璃和石猴也调整完毕，三人不再迟疑，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三道鬼影，小心翼翼地朝着黑风山脉更深处，那未知的机缘与危险并存之地，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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