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的空调稳稳维持着25c的适宜温度,可顾屿蜷缩在柔软的被褥里,却像是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冰窖。
明明是八月流火的时节,窗外还飘着盛夏的燥热,他却觉得浑身刺骨的冷,仿佛赤身裸体站在寒冬的风雪里。
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打颤,发出细碎的声响,全身的肌肉都在进行着细微而密集的颤抖,像是被寒风裹挟的枯叶。
这颤抖牵扯着白天因酷暑逛建材市场早已酸软不堪的四肢,每一寸肌肉都泛起阵阵酸疼,连带着关节都隐隐作痛。
他下意识地将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抓过床上的薄毯,一层又一层地将自己紧紧裹住,连脑袋都埋进了被窝里。
可那寒意像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带着阴恻恻的冷意,薄薄的毯子根本无法隔绝,反而让他觉得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就在他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时,一股滚烫的热浪又猛地从胸腔里翻涌上来,与体表的冰冷形成极致的反差。
他的胸腔里仿佛揣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小火炉,每一次呼吸都又干又烫,灼烧着本就肿痛的喉咙,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不正常的滚烫温度,拂在微凉的枕头上,瞬间氤氲出一小片湿热的痕迹。
奇怪的是,额角却反常地没有半滴汗珠,只有一片干燥的、不祥的灼热,摸上去烫得吓人。
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还未停歇,头痛又如同潮水般袭来,狠狠攫住了他。
太阳穴像是被两根烧红的铁钉一下下凿击着,钝痛伴随着血管突突的跳动,频率与心脏同频,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
他连睁眼都觉得费力,视线模糊不清,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看什么都带着重影,耳边还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盘旋。
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他想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温水,可手臂却软得像没有骨头,刚勉强支起半个身子,一阵剧烈的眩晕便猛地袭来,天旋地转间,整个房间都在晃动。
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瘫软回床上,紧紧闭上眼睛,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感,胃里的钝痛也趁机加剧,一阵一阵地抽着,疼得他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最折磨人的,还是那快要罢工的呼吸系统。
喉咙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又干又痛,连吞咽口水都像是在吞咽刀片。
他忍不住想清嗓子,可刚一用力,一阵剧烈的咳嗽便猛地从胸腔深处爆发出来——那不是清脆的咳,而是沉闷而连贯的干咳,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咳!咳咳咳——嗬……”
每一声咳嗽都震得他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肋骨像是要被震断一般,牵扯着腹肌和肋间一阵阵抽痛。
他不得不蜷缩得更紧,用手臂死死按住胸口,试图压制那几乎要将肺咳出来的冲动。
因为咳得太用力,苍白的脸颊被迫涌上病态的潮红,眼尾也生理性地泛红,沁出些许泪光,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鼻子也早已被堵得严严实实,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一般。
他试图用鼻子呼吸,却只发出沉重的、堵塞的鼻音,沉闷得让人窒息。
不得已,他只能微微张开口辅助呼吸,可这样一来,干燥的空气直接涌入喉咙,让本就肿痛的部位更加难受,干痒感如同燎原之火,越烧越旺。
偶尔,当胸腔里的火邪试图寻隙而出时,他会猛地转过头,将脸埋进枕头里,打出一两个短促而用力的喷嚏——
“阿嚏!阿嚏!”
喷嚏的力道震得他脑袋发懵,过后便是短暂的耳鸣和更深的眩晕,紧接着,又是一阵更剧烈的、令人窒息的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肯罢休。
他咳得浑身发抖,眼泪混着冷汗,把枕巾浸湿了一大片。
顾屿的意识在冰与火的反复煎熬中渐渐模糊。
身体一会儿如坠冰窟,冷得瑟瑟发抖;一会儿又如在蒸笼,闷热得想要踹开毯子。
肌肉的酸痛和关节的无力感无处不在,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残酷的酷刑,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曾经俊朗挺拔的身姿,此刻只剩下一个被病痛轻易击垮的、蜷缩着的、不断颤抖和咳嗽的脆弱身影。
那张平日里温润俊美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痛苦、无助和强撑后的彻底崩溃,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苍白的眼睑上,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
他就这样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像一片风雨中飘摇的叶子,孤立无援地承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痛。
黑暗中,只有他压抑的咳嗽声、牙齿打颤的声响,以及偶尔响起的喷嚏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每一声都透着令人心碎的苦楚,任谁听了,都会心生怜惜,恨不得立刻将他拥入怀中,替他承担这份难以忍受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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