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要你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上的骨头断了一根又一根,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在地上汇成一滩。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他仿佛看到晓霖穿着白裙子,站在大学的樱花树下对他笑,轻声喊他“磊子哥”。
“晓霖……对不起……”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几分钟后,殴打停了。
一个地痞探了探赵磊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脸色发白地对王亮说:“老……老大,他……他没气了……”
王亮捂着骨折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听到这话,却只是皱了皱眉:“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满屋子的血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把他弄走,找个地方埋了,越隐蔽越好。”
“埋……埋哪啊?”
有个地痞结结巴巴地问。
王亮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就埋在王家祠堂底下!
他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
我认识个道士,前两天还来村里骗钱,说他的符咒能镇压冤魂。
我明天去求求他,拿几张符咒贴在尸体上,再泼点狗血,保准他永世不得超生!”
“老大英明!”
几个地痞连忙拍马屁。
当晚,王亮就带着手下,趁着夜色把赵磊的尸体抬到了村尾的王家祠堂。
他们在祠堂的西北角挖了个深坑,把赵磊扔进去,草草填上土。
第二天,王亮果然去找了那个游方道士,花高价求了几张黄符,又杀了家里的狗,取了狗血,亲自到祠堂把符咒贴在埋尸的地方,泼上狗血,嘴里还念念有词。
做完这一切,他才觉得安心,开始堂而皇之地接管砖厂,对外宣称赵磊“卷款潜逃,不知去向”,晓霖“因伤心过度,返回原籍”。
村里虽然有人怀疑,可王亮父子在村里势力大,又拿着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加上砖厂确实给不少人带来了好处,渐渐的,也就没人再提赵磊和晓霖了。
王亮用砖厂的钱买了房,买了车,娶了李娟——
那个曾经给他通风报信的会计,成了村里人人羡慕的“王老板”。
他早已忘了那个被埋在祠堂底下的冤魂,忘了那个被扔到后山沟里的痴傻姑娘,忘了那个被他亲手毁掉的夜晚。
可他不知道,赵磊的怨气太重,那些符咒和狗血根本镇不住。
他的魂魄日夜在祠堂里徘徊,看着王亮作威作福,看着村里那些知情不报的人安享太平,看着像小梅父亲那样无辜的人被煞气侵蚀,一点点走向死亡。
恨意像毒藤,在他的魂魄里疯狂生长,渐渐吞噬了理智,让他变成了那个靠吸食生魂为生的厉鬼。
祠堂地下,赵磊的魂魄早已泣不成声,黑气弥漫了整个土坑。
他的声音凄厉而绝望,一遍遍地重复着那晚的痛苦,仿佛又经历了一次那地狱般的折磨。
王亮拖着骨折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时,王海阳正在灯下算账。
看到儿子狼狈的模样,尤其是那只不自然扭曲的胳膊,老人手里的算盘“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你这是咋了?
跟人打架了?”
王海阳站起身,眉头拧成个疙瘩,目光扫过儿子身上的血迹,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跟赵磊……”
“爹,赵雷他死了。”
王亮的声音发颤,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那狗东西用石头砸断了我的胳膊,我气不过,就让兄弟们动手了……
谁知道没轻重,把他打死了……”
“你个畜生!”
王海阳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给了王亮一巴掌,打得他嘴角渗出血,“我让你抢厂,没让你杀人!
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知不知道!”
“我也是被逼的!”
王亮捂着脸,不服地喊道,“是他先动手的!
再说了,事都办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
您赶紧想办法啊!
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全家都得完蛋!”
王海阳跌坐在炕沿上,双手插进花白的头发里,半天没说话。
油灯的光在他脸上跳动,映出满脸的皱纹和焦虑。
他知道赵磊死了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丢个东西、占点小便宜,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旦败露,别说当村支书,父子俩都得蹲大牢。
“尸体呢?”
他哑着嗓子问。
“埋……埋在咱家祠堂底下了,还贴了符咒,泼了狗血……”
王亮嗫嚅道。
“糊涂!”
王海阳狠狠一拍大腿,“祠堂是祖宗之地,你把尸体埋在那,是想让老祖宗都不得安宁吗?”
可事到如今,再骂也没用,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狠厉,“从今天起,这事谁也不能提,就当赵磊从没回来过。”
第二天一早,红砖厂的工人发现赵磊没来上班,办公室的门也锁着,议论纷纷。
有人去找王海阳,问老板去哪了。
王海阳站在厂门口的高台上,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沉痛的表情:“乡亲们,跟大家说个事——
赵磊啊,昨天走了。”
“走了?
去哪了?”
有人追问。
“他说,在咱黑风村待着舒心,想感谢咱村对他的恩情,就把这砖厂送给全村了。”
王海阳拿出那份股权转让协议,高高举起来,“这是他签的字,按的手印,还有公章!
以后啊,这厂就是咱村的集体资产,大家不光有工资拿,年底还有分红!”
“真的?!”
工人们炸开了锅,脸上的担忧瞬间变成了惊喜。
“那还有假?”
王海阳笑着说,“赵磊说了,他要去南方闯荡,等赚了大钱,再回来给咱村盖学校、修马路!”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声,没人去想赵磊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没人去问协议是不是真的自愿,所有人都被“分红”两个字冲昏了头脑。
只有几个跟赵磊交好的老人,皱着眉觉得不对劲,可看着周围兴奋的人群,终究还是把疑问咽了回去。
王海阳父子就这样瞒天过海,接管了砖厂。
他们对外宣称砖厂效益一般,每个月只给村民发微薄的分红,几十块钱,最多一百块,刚好够塞住大家的嘴。
可实际上,砖厂每个月的纯利润都在几十万,全进了王家父子的口袋。
王亮用这笔钱治好了胳膊,买了辆崭新的桑塔纳,整天在村里晃悠,见人就吹嘘自己是“王老板”。
王海阳则在镇上买了套房,把李娟娶进门给儿子当媳妇,逢人就说“我家小亮有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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