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峨眉派演武场。
秋日的阳光透过古树的枝叶洒下，在青石铺就的广场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平日里，这里是弟子们晨练的场所，但今日，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
演武场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峨眉弟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有两百余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那几道身影上。
南宫宸负手立于演武场中央，玄衣如墨，神色平静。他身侧，四女并肩而立——赵敏红衣灼灼，周芷若白衣清冷，小昭淡蓝温婉，殷离浅绿灵动。
灭绝师太坐在主位观礼台上，静虚、静空两位师太分坐两侧。静玄、静慧等核心弟子站在她们身后，神色各异。
“今日召集众弟子至此，”灭绝师太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是有两件事要宣布。”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倾听。
“第一，”灭绝师太目光扫过全场，“从今日起，峨眉派与明教正式结为盟友。两派将在武学交流、情报共享、资源互助等方面展开合作。”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虽然昨日金顶之会后，许多弟子已有所预感，但这话从师父口中正式说出，依然让不少人震惊。
“师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众人望去，说话的正是丁敏君。她脸色涨红，眼中满是不甘：“明教乃是魔教，我峨眉乃名门正派，怎能与魔教为伍？这……这是背弃祖师遗训啊！”
她这话说出了许多保守派弟子的心声，人群中响起阵阵附和声。
静虚师太脸色也极为难看，正要开口，灭绝师太却已先一步说道：“敏君，正邪之分，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光明顶一役，六大派围攻明教，其中是非曲直，你难道不清楚？”
“可是……”
“不必多说。”灭绝师太语气转冷，“此事为师已做决定。若有异议，可自行离开峨眉派。”
这话说得极重，丁敏君脸色一白，不敢再说。
灭绝师太继续道：“第二件事，从今日起，芷若将作为峨眉派与明教之间的联络使，负责两派合作事宜。她在派中的地位与权限，等同于长老。”
这又是一个重磅消息。
周芷若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师父会做出这样的安排。这等于公开确认了她未来在派中的核心地位，甚至可以说是准掌门人选。
丁敏君眼中闪过嫉妒与愤怒，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师父！”她忍不住再次开口，“周师妹年轻识浅，怎能担此重任？更何况，她与明教教主关系匪浅，若是……若是有私心，岂不误了峨眉大事？”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质疑与攻击。
周芷若脸色一白，正要反驳，赵敏却轻笑一声，上前半步。
“丁姑娘此言差矣。”她声音清脆，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锋芒，“芷若妹妹与教主的关系，乃是清清白白的师徒之情，这一点，昨日金顶之上已说得很清楚。倒是丁姑娘——”
她目光在丁敏君脸上扫过，似笑非笑：“你一再质疑芷若妹妹，究竟是真的为了峨眉派好，还是……因为嫉妒她比你优秀，比你得师父宠爱，所以借题发挥？”
这话说得诛心，丁敏君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大家心中自有评判。”赵敏转向全场，朗声道，“我赵敏虽非峨眉弟子，却也懂得一个道理——门派的未来，当由最优秀的弟子来担当。芷若妹妹天赋过人，心性纯良，又得教主亲自指点，武功修为早已远超同辈。这样的人若不重用，难道要让那些只会勾心斗角、搬弄是非的人来担大任？”
她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不少年轻弟子都暗暗点头。
丁敏君气得浑身发抖，忽然拔剑指向赵敏：“你一个外人，有何资格在我峨眉派指手画脚！有本事，就出来与我一战！我倒要看看，明教教主身边的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在峨眉演武场上，对一个客人拔剑相向，这已是极大的失礼。
灭绝师太脸色一沉：“敏君，放肆！”
丁敏君却已豁出去了，咬牙道：“师父，弟子只是想知道，这位赵姑娘究竟有何能耐，能让师父如此看重她力荐的周师妹！若她连我都打不过，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赵敏，看她如何应对。
赵敏却嫣然一笑，看向南宫宸：“教主，人家要跟我切磋呢，您说怎么办？”
南宫宸神色平静，淡淡道：“既然是切磋，点到为止即可。”
“遵命。”赵敏笑意盈盈地走到场中，对丁敏君道，“丁姑娘，请赐教。”
丁敏君冷哼一声，也不客气，长剑一抖，便是一招“金顶佛光”——这是峨眉剑法中极为精妙的一招，剑光如环，笼罩对手周身大穴。
她这一出手便是全力，显然想一招制敌，挽回颜面。
赵敏却是不慌不忙，身形微微一晃，竟在间不容发之际从剑光缝隙中滑出。她用的正是南宫宸所传的凌波微步简化版，虽不及原版精妙，但对付丁敏君已是绰绰有余。
“咦？”观礼台上，静虚师太轻咦一声，显然看出赵敏步法的不凡。
丁敏君一剑落空，心中一惊，立刻变招，剑势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她是峨眉派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剑法确实有几分火候。
然而赵敏的身法太过诡异，无论她如何攻击，总能险险避开。十招过后，丁敏君竟连赵敏的衣角都没碰到。
“你就只会躲吗？”丁敏君怒道。
赵敏轻笑：“那丁姑娘可要小心了。”
话音未落，她身形忽然加速，如鬼似魅般欺近丁敏君身前。在丁敏君还没反应过来时，赵敏纤指轻弹，正中她手腕穴道。
“当啷”一声，长剑落地。
丁敏君只觉得手腕一麻，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不由得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全场死寂。
没有人看清赵敏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丁敏君的长剑落地，人已败了。
“承让。”赵敏退后一步，笑意盈盈。
丁敏君呆立原地，脸上青红交加，羞愤欲死。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练多年的剑法，竟在这红衣女子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好精妙的指法。”静虚师太忽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若老尼没看错，这应该是……少林拈花指的变招？”
赵敏微微颔首：“师太好眼力。”
静虚师太看向南宫宸，神色复杂：“南宫教主，这位赵姑娘的武功，可是你所传？”
“是。”南宫宸坦然承认。
静虚师太沉默片刻，忽然长叹一声：“是老尼眼拙了。能教出这样的弟子，教主之能，确实非我等所能及。”
她转向丁敏君，语气严厉：“敏君，还不退下！技不如人，就该勤学苦练，而不是在此丢人现眼！”
丁敏君低着头，捡起长剑，灰溜溜地退入人群。
灭绝师太此时站起身，朗声道：“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到了。明教武学博大精深，赵姑娘不过学了皮毛，便能有此造诣。我峨眉派若继续固步自封，只怕将来……连与明教合作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话如警钟，敲在每一个峨眉弟子心头。
“从今日起，”灭绝师太继续道，“所有弟子，当以芷若为榜样，勤学苦练，开阔眼界。两派合作，是我峨眉派千载难逢的机遇，望诸位珍惜！”
全场肃然。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质疑周芷若的地位，也无人敢质疑两派合作的决定。
南宫宸始终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立威，不一定要自己出手。
有时候，借身边人之手，反而更能让人看清差距，心生敬畏。
阳光洒满演武场，秋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
峨眉派的新时代，从这一场切磋开始，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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