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的激战持续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以福威镖局的溃败告终。
青城派的人实在太多,武功又高,加上余沧海亲自出手,根本不是福威镖局这些镖师能抵挡的。林震南虽然拼死抵抗,但肩头受伤,又心系儿子安危,终究寡不敌众,与林平之一起被生擒。
其余镖师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偌大的福威镖局,一夜之间就垮了。
青城派的人迅速控制了整个镖局。余沧海端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林震南和林平之被押着跪在堂下,浑身是伤,神情憔悴。
“林震南,”余沧海缓缓开口,声音冰冷,“交出辟邪剑谱,我给你一个痛快。否则……”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残忍的光芒:“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是怎么被一刀刀活剐的。”
林平之浑身一颤,却咬牙道:“要杀就杀!我们林家没有你说的什么剑谱!”
“嘴硬。”余沧海冷笑,“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他一挥手:“带上来!”
两个青城弟子押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正是林震南的妻子,林平之的母亲王氏!
“夫人!”“娘!”
林震南和林平之同时惊呼。
王氏虽然被押着,却神色平静,冷冷地看着余沧海:“余掌门,你好歹也是一派之主,用这种下作手段,就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余沧海哈哈大笑:“耻笑?等我练成辟邪剑法,天下无敌,谁敢耻笑我?”
他站起身,走到王氏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林夫人,听说你与林总镖头伉俪情深。你说,我是先挖了你的眼睛,还是先割了你的耳朵?”
“你敢!”林震南怒吼,想要挣扎,却被两个青城弟子死死按住。
“我不敢?”余沧海冷笑,“我儿子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拔出长剑,剑尖抵在王氏的咽喉:“林震南,我数三声。一……”
林震南目眦欲裂。
“二……”
“住手!”林震南终于崩溃,“我带你去拿剑谱!”
余沧海眼中闪过狂喜之色:“早说不就好了?带路!”
林震南被押着,踉跄地走向后院的祠堂。
林平之和王氏也被押着跟在后面。
祠堂是林家祭祀先祖的地方,供奉着林远图等历代祖先的牌位。烛火摇曳,香火缭绕,肃穆庄严。
“在哪里?”余沧海问。
林震南惨然一笑,走到林远图的牌位前,伸手在牌位底座上按了几下。
“咔嗒”一声轻响,牌位后面弹开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件折叠整齐的袈裟。
袈裟是深红色的,布料已经有些陈旧,但保存得很好。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还有许多人形图案,正是传说中的——辟邪剑谱!
余沧海眼中迸发出贪婪的光芒,伸手就要去拿。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祠堂屋顶,忽然破开一个大洞!
一道黑影如苍鹰般扑下,直取袈裟!
“木高峰!”余沧海怒喝,拔剑刺向那道黑影。
但木高峰武功诡异,身形在空中一扭,竟然避开了这一剑,同时一掌拍向余沧海面门!
余沧海不得不回剑自保,两人瞬间战在一处。
而另一边,又一道黑影从窗外掠入,如鬼魅般抓向袈裟!
“岳不群!”余沧海又惊又怒,想要阻拦,却被木高峰缠住,脱身不得。
岳不群蒙着面,但那一身儒雅气质,以及精纯的紫霞神功,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他出手如电,眼看就要拿到袈裟。
但屋顶上,又跳下两个人——丁勉和陆柏!嵩山派的人也出手了!
四人在祠堂中混战,剑光掌影,劲气纵横,打得烛火摇曳,牌位乱飞。
林震南和林平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愣在原地。
王氏却反应极快,拉着两人想趁乱逃走。
但一个青城弟子眼尖,厉声道:“拦住他们!”
几个青城弟子冲上来,将三人重新围住。
而祠堂中央,四大高手已经打得难解难分。
余沧海的松风剑法快如疾风,木高峰的驼杖诡异难测,岳不群的紫霞神功浑厚绵长,丁勉和陆柏的大嵩阳掌刚猛霸道。
四人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这一交手,简直是地动山摇。祠堂内的桌椅、香案、烛台,全被打得粉碎。
袈裟被劲气卷起,在空中飘来飘去,却始终无人能拿到——因为谁伸手,就会成为其他三人的攻击目标。
“余沧海!你青城派想独吞剑谱,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胃口!”木高峰怪笑。
“木驼子,你一个独行大盗,也配染指剑谱?”余沧海反唇相讥。
岳不群则沉声道:“诸位,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如我们先停手,商量个分配之法?”
丁勉冷笑:“岳先生倒是打的好算盘。等我们停了手,你华山派就能独占剑谱了?”
四人嘴上说着,手上却丝毫不停,反而打得更凶了。
林平之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的感觉。
这些人,为了争夺一件袈裟,就像疯狗一样互相撕咬。而他们林家,却成了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这就是江湖吗?
这就是他从小向往的江湖吗?
就在他心神恍惚时,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蒙面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正是那个青衫书生!
“别出声。”南宫宸低声道,“跟我走。”
他手指连弹,几道无形指力射出,围住林平之三人的青城弟子同时闷哼倒地,穴道被封。
林平之大喜,正要说话,南宫宸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们悄然退到祠堂角落的阴影中。
而祠堂中央,四大高手还在激战。
袈裟在空中飘荡,如同一个诱饵,吸引着所有贪婪的目光。
终于,余沧海抓住一个机会,一剑逼退木高峰,同时左手抓向袈裟!
“休想!”岳不群、丁勉、陆柏同时出手,三道掌力轰向余沧海。
余沧海若是执意去拿袈裟,必被这三掌重伤。他不得不回剑格挡,但剑尖却巧妙地一挑——
“嗤啦!”
袈裟被剑尖挑开,在空中完全展开!
深红色的袈裟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图案,在烛光下清晰可见!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开篇八个字,如同魔咒,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自宫?!
练这剑法,竟然要先自宫?!
余沧海、木高峰、岳不群、丁勉、陆柏,五人同时停下动作,呆呆地看着那八个字,脸上表情精彩至极。
贪婪、震惊、犹豫、恐惧……
而就在这一瞬间的失神中,一道青影如鬼魅般掠过。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袈裟已经不见了!
“谁?!”余沧海厉声喝问。
但祠堂内,除了他们五人,以及角落里的林家三人,再无他人。
那袈裟,竟凭空消失了!
“追!”木高峰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出祠堂。
其余人也纷纷追出。
祠堂内,只剩下林震南、林平之、王氏,以及……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他们身边的南宫宸。
他手中,正拿着那件深红色的袈裟。
烛火摇曳,映着他平静的面容,也映着袈裟上那八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一场以贪婪开始的风暴,以这样的方式,落下了第一幕。
而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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