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凝滞着呼吸,金述诡谲的气息落在她头顶。
她只要抬眼,就能看见男人露出的那片胸肌,泛着结实健康的麦色。
慌的乐安,连眼眸都没敢再抬一下。
乐安闭了一下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睁眼时便迎上了金述邪冶的目光。
“我没有兴致与右贤王打趣。”
金述低笑一声,带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的视线变了,像草原上锁定猎物一般,带着侵略性,牢牢盯上她。
“本王现在也没兴致与你打趣……”
说着,他按在木箱两侧的手忽然微微用力,似乎要将木箱往自己怀中拉近。
“右贤王什么意思!”
乐安下意识双手立刻按住金述的手背,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眼眸细微的颤动,只紧张着箱子里藏着的那具戎勒亲兵的尸体。
金述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怔,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他视线又移到乐安紧张的小脸,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再坚持。
金述缓缓起身,手暗暗摩挲着,像是在回味方才她的触感。
“我要娶你!”
他倏尔斩钉截铁,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深邃的瞳孔里泛着波光,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他自认为此事无需遮掩。
“嗡……”
乐安闻言,大脑思绪瞬间一片空白,她后背直冒冷意。
当她再望向金述时,只见他脸上那抹果断沉静的模样。
与去年在山谷洞穴中如出一辙,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右贤王…… 这是何意……”
乐安张了张嘴,声音却结结巴巴,语气里满是慌乱。
她忍不住揣测,他定是有什么计谋!
还是想借‘娶她’之名,瓦解兄长的抵抗之心?拿她当筹码要挟梁衍?
金述琥珀色的眸底,像浸了落日余晖般温柔,但又带着一丝不可置否的锐利。
“我可以等你回答。”
“我不愿意。”
乐安立刻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犹豫。
金述挑眉,嘴角勾起一丝轻佻的弧度,仿佛听到她的拒绝意料之内,也毫不在意。
“我可以等你改变主意。”
乐安沉了沉眼眸,紧锁双眉,眼底翻涌着怒意。
“我不管右贤王现在打的什么目的,但你别忘了,戎勒私自背弃盟约,举兵侵袭觐朝,害得我觐朝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将士战死沙场!你以为,我会愿意嫁给一个双手沾满觐人鲜血的敌人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敌人?’金述心底沉沉落下这两字,渐渐冷沉起脸色。
他想要反驳,却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疏离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便是戎勒兵将惊慌失措的呼喊,那声音穿透帐帘,清晰地传进两人耳中。
乐安猛地站起身,望向帐外,心砰砰跳起,是援军来了?还是出了变故?
没等她细想,帐帘便被突然掀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戎勒将领,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他的肩甲处还插着一支箭。
“右贤王!不好了!觐军…… 觐军援兵杀过来了!”
帐内的对峙被将领的呼喊彻底打断。
金述脸色骤变,觐朝援兵来得如此之快?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知道此刻不是纠结缘由的时候。
再不走,便要被觐军团团围住。
“右贤王,快!末将已备好马匹,再晚就来不及了!”
将领心下急切大呼,远处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越来越近。
金述看了乐安一眼,情绪复杂,不甘,不舍,还有一丝狠意。
他本想将乐安一同带走,可眼下局势混乱,带着她只会拖累戎勒将士们撤退的速度。
况且,现下强迫带走她,只会起反效果,也许会让她厌恶上自己。
“总有一天,你会同意嫁我。”
金述剑眉冷峭,坚定的说完,便转身跟着将领往外冲。
“走!先撤出临越城,日后再做计较!”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帐外,只留下乐安一人站在原地。
她清冷的目光流转,心脏狂跳着。
援军真的来了!是那个觐军男人成功了!
她快步走到帐帘边,小心探出头。
营地里已是一片狼藉,戎勒兵四处逃窜。
觐军士兵手持武器,呐喊着冲进来,透着收复失地的振奋。
不多久,一个身着觐军铠甲的身影便出现在帐门口。
正是上午在帐中,她帮助脱身的那个男人。
此刻他眉宇间透着军人的英气,与上午狼狈警惕的模样判若两人。
男人见到乐安,立刻大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郑重行礼。
“末将赵绍元,谢姑娘救命之恩!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恕罪!”
“赵将军快起来,不必多礼。”
乐安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语气里没有半分责怪,反而满是急切。
“我该多谢你,若不是你及时将消息传给援军,临越城怕是真的守不住了。”
赵绍元站起身,见乐安没有怪罪之意,对乐安满是感激与愧疚,继而恭敬地说道。
“姑娘言重了,这是末将分内之事。若不是姑娘足智多谋,末将都不能活着走出戎勒控制。”
两人客气了两句,乐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牵挂,眼底带着期盼与不安。
“赵将军,可知徐朗淮徐将军的下落?他…… 他还活着吗?”
觐军男人闻言一愣,虽不知乐安与徐将军关系,但看她那着急的模样,想来定关系匪浅。
“徐将军,目前还未找到踪迹,不过我们正在四处搜寻,姑娘先在营中歇息,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乐安心中虽急,却也知道此刻不能添乱,只能点了点头。
帐内再次恢复寂静,乐安走到外面,望着营地里来来往往的士兵,心中满是牵挂。
她默默祈祷着,阿淮,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我在等你回来……
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乐安刚洗漱完毕,便听到营外传来一阵骚动。
她急忙跑出去,只见几个士兵抬着一副担架快步走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却依稀能看出熟悉的轮廓。
“是徐将军!我们在城西的破屋里发现了他!”
士兵们兴奋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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