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玄观如今只剩一座孤零零的山头。
山脚下,一片墓碑林立,埋葬着问玄观一玄道人座下的诸位弟子,而在所有墓碑的最后方,有一座明显比其它矮了半截的石碑,显得格外不起眼。
沈香凝踉跄着扑到那座刻着“徐磊”之名的墓碑前,抚过粗糙的石面,仿佛能透过石头感受到徐磊的冰冷。
她失声痛哭:“呜呜,徐磊,我怎么会那么蠢,以你的聪明,一定会给我留下线索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去查你离开时接触过的人,都怪我!要是我当时在你身边,我一定会拦住二师父,他一定不会杀你的……呜呜呜……”
陈靖风静立一旁,淡然的看着这一幕。
突然。
沈香凝双手死死抠住墓碑边缘,猛地向外一拔。
墓碑应声而起,带出泥土!
“沈香凝!你这是干什么!”陈靖风眉头一皱,出声喝止。
“香凝,不可惊扰亡者!”楚怀安也惊道。
沈香凝对呵斥充耳不闻,伸手探入墓穴,从泥土中抓出一截森白的臂骨,随后用力一扯,整个骨架被提了出来。
她将骨头凑到鼻尖,疯狂地嗅着上面的气息,瞳孔骤然收缩放大数次。
这味道,完全不是辞雨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这不是他!这不是徐磊!!”沈香凝猛地将骨头狠狠摔在地上,白骨碎了一地。
她转身,红着眼怒视陈靖风:“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是不是?陈靖风,你现在长本事了,连我也敢骗!!”
陈靖风被她问得一怔,顿时一头黑线,这就是真徐磊的尸骨,沈香凝找错人了。
他轻咳一声,指了指后面那座矮碑:“沈香凝,你哭错坟了,你要找的,恐怕是那个。”
沈香凝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座矮了半截的墓碑上,刻着:不孝弟子辞雨之墓。
“辞…雨……?”她喃喃念出这个名字,眉头紧锁,快步冲了过去。
陈靖风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嘴角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冷笑,慢悠悠地说道:“嗯……忘了告诉你,我那师弟,本名就叫辞雨,徐磊……不过是他用徐磊的假名罢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沈香凝,上前收拾地上被摔碎的徐磊的尸骨。
沈香凝冲到辞雨墓前,再次拔掉墓碑,徒手挖掘起来,然而,墓穴之下,空空如也。
“他的尸体呢?!”沈香凝猛地抬头,厉声质问陈靖风。
陈靖风耸了耸肩,语气淡然:“谁知道呢,鹤真人来过问玄观,说他亲手了结了,或许是被一掌打成齑粉,尸骨无存了吧。我好心,才给他立了个衣冠冢,免得他成了孤魂野鬼。”
陈靖风怕遭报应,这才立的坟,徐磊的坟也是他立的。
“呜呜……”沈香凝闻言,泪水再次涌出,跌坐在空坟前。
陈靖风收拾好徐磊的坟冢,盖上土,站起身,掸了掸衣角的灰尘,戏谑问道:“沈香凝,你在这儿哭什么丧呢?别告诉我,两年前传闻中你的那个道侣……就是他吧?”
“关你什么事!!”沈香凝尖声反驳。
陈靖风冷笑一声,嘲讽道:“啧啧,沈香凝,醒醒吧,人家连真名都不愿告诉你,你还在这里自作多情?”
“你给我闭嘴!陈靖风!!”
“呵,执迷不悟。”陈靖风抱起胳膊,冷笑道,“他明明就是在利用你,你看不出来?”
“那他为什么偏偏利用我,不去利用别人!!”沈香凝回头吼道。
陈靖风嗤笑一声,“因为这世上,最好利用的便是动了情的女人,你看你现在这模样,若我要杀他,你会不会替他挡刀呢?”
“我会,我爱他!我舍不得他死!”沈香凝几乎是本能地喊道。
“无可救药,你可真是被我师弟调好了,只是没用的上!”陈靖风摇摇头。
何曾几时,他也出卖过女人,也被女人出卖过。
不吃点苦,情关难过。
沈香凝狠狠的说道:“陈靖风,你要是再在那边放屁,信不信我踏马现在就弄死你!!!”
“唧!”
玄鹉莺瞬间变大了十几倍,跟一只巨鹰一样在陈靖风头顶盘旋,
“爱情!原来你们之间是爱情,是我不懂了,”陈靖风立刻服软,随即转头对楚怀安道,“楚道友,不如你我找个地方喝一杯?叙叙旧,让沈仙子自己静一静。”
“嗯……好吧…”
楚怀安看着有些疯癫的沈香凝,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跟着陈靖风离开了这里。
二人离去,只剩下沈香凝一人,对着空坟茕茕孑立,轻轻呜咽。
片刻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是姜芸。
这两年来,她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辞雨的踪迹,虽无确切消息,却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近日,一玄道人特意为她从丹崖换来一枚珍贵的突破灵丹,她正准备闭关冲击瓶颈。
“关于辞雨的消息,我倒是查到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沈香凝猛地抬起头。
“天赐王朝的皇主,似乎是他的生父。近一年来,皇主正在大肆追查所有王姓家族,无论大小,连初生婴儿都不放过,已经抓了数十家。不知这王姓与辞雨有何关联,但或许……你可以从这里入手调查。”
“王……姓……”
“嗯,只是天下王姓之人何其多,白云州地界又如此广阔,单凭此点,我也无从下手。”姜芸补充道。
沈香凝点了点头,向姜芸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毅然转身,踏上玄鹉莺离开了问玄观。
上丘城,天赐王朝中一座以繁华着称的城池。
因此地最靠近苍渊山脉,往来修士如织,纷纷在此歇脚补给,然后再入山冒险。
城中最为显赫的,当属余府。
余府虽非修炼世家,却与修士有着若即若离的神秘关联,其深厚底蕴。
强就强在修士脑补出余府的强大,凡人府邸也不敢有修士招惹。
今日,余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正是府上千金大喜之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喜堂之上,宾客满座,道贺之声连连。
“恭喜恭喜!”
“余小姐大喜啊!”
然而,这喜庆的氛围,被一道闯入的黑影瞬间撕裂。
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猛然出现在庭院中央。
他手中,赫然掐着一个两岁孩童的脖颈,将幼童如同物件般提在半空,孩童因窒息而面色发青,四肢无力地蹬踹着。
新娘余琴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顿时尖叫一声:“光儿!你干什么!放开我儿!!”
一旁的新郎,虽是入赘,却也强装声势,怒喝道:“狂徒!你是何人?竟敢来我余府撒野!”
话音未落!
“噗嗤!”
一声轻响,新郎的额头瞬间多了一个血洞,神色暗然,尸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杀人啦!快跑啊!!”喜堂瞬间大乱,宾客惊恐四散,桌椅翻倒,杯盘狼藉。
突然,一道道金芒闪烁,一个个宾客也接二连三倒下。
直到死的只剩那个新娘。
辞雨,掐着手中孩童,一步步走向吓呆的新娘,脸上浮现出一种压抑两年的疯狂笑容,仰天狂笑:“两年,整整两年啊!王耀!你知道我这七百多个日夜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哈哈哈哈,可真让我逮到你儿子了!”
余琴看着父母,夫君全都殒命,双眼血红,竟强行调动起体内可怜的启灵境一层的灵力,悲愤交加:“畜牲!你杀我父母夫君!我跟你拼了!”
然而,她手中的灵力尚未凝聚,便被孩童哭声打断:“娘……娘……呜呜呜——”
母爱瞬间压倒了一切,她强忍仇恨,哀声求饶:“放了我的孩子,求你,只要放了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辞雨捏着孩童,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随后他抬起脚,狠狠地将余琴的脸踩在脚下!
“嘭!”
余琴的半边脸颊被碾在地面上。
“说,王耀留下的东西,藏在哪儿了?”辞雨这两年只是在找王耀的儿子,绝对的专注于专心。
不过从一些修士嘴里问到了余家。
可怜不少王姓普通人家,都被辞雨杀了。
“你说什么?王耀是谁!我不知道!”余琴挣扎着。
“不知道?”辞雨脚下加力,骨骼发出脆响,“这孽种天生道缘,留着必是后患,看来,只能送他下去陪你了。”
“你敢!我余府乃……”
“三!”辞雨根本不听她废话,开始倒数。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王耀是谁!”
“二!”
“放了我的孩子!求你了!”
“一!”
在最后一刻,余琴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嘶声道:“我说!我说……呜呜……”
“说。”
“你,你说的王耀,我……我知道……”
“这孩子,是不是他的种?”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种,我…我与多位修士有过来往,不知这是谁的骨肉……”
“他留下的东西呢?”
“在,在清风观!”
辞雨眼中寒光一闪:“为何在清风观!”
余琴愤怒的哭喊着:“我……我祖奶奶,就是清风道人,东西被我藏在了清风观。你杀我满门,我祖奶奶绝不会放过你!她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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