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宁妃带着宫人浩浩荡荡的来了聆仙宫,各种伤药补品流水般的搬进来。
她一见谢清予,便双目垂泪,声音哽咽:“伤得这样重,阿予受苦了……可还痛吗?”
谢清予心中冷笑,这宫里的人,果然人人都配得上一座奥斯卡。
她垂下眼,轻轻抹泪:“宁娘娘……我不想再待在宫里了。”
宁妃在床边坐下,握紧她微凉的手:“说的什么傻话,你是天家公主,不待在宫里要去哪里!陛下已经下旨罚了八皇子,荣妃也被禁足,你尽可安心了。”
谢清予却恍若未闻,只是垂首落泪:“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清予没脸再留在宫中,愿自请出宫,长灯古佛,为国祈福。”
“你年纪尚小,何至于此!”宁妃轻叹,取出绢帕替她擦拭泪痕,可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女,恍惚间却仿佛看见另一个人——也是在这样好的年纪,也是这样宁折不弯的性子。
宁妃一时出神,抬手想要抚摸谢清予的脸,指尖将至却又陡然清醒,转而不着痕迹地拂过她发间的流苏。
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不是死在永盛三年的春光里,而是死在了十二年前的背叛里。
“宁娘娘,求您帮帮我。”谢清予似无所觉,拉着宁妃的长袖轻摇,目光澄澈一如当年那人。
宁妃听见自己的声音喃喃响起:“好!此事我会向陛下提的,至于是否应允,还需圣裁。”
谢清予猜得没错。次日午间,皇帝亲临聆仙宫探视,闻她所请虽面露犹豫,却在宁妃一番劝谏后终是应允。
但他并未准她去寺中清修,反而特赐公主府邸,以显恩宠。
时光匆匆,一月转瞬即逝。
这日,谢清予正在庭中赏花。
丁香捧着账册从屋内走出,行礼后道:“公主,账目已理清了,陛下与各宫娘娘的赏赐,加上宁妃娘娘私下给的体己,还有这段时日收到的贺礼,现银共计四万两千两。”
谢清予淡淡“嗯”了一声,抬手示意她起身:“拨五千两留给九殿下,铺子和田庄呢?”
丁香起身:“此番陛下赏了崇明街、长宁街的铺面五间,从账面来看生意尚可,还有南郊的庄子和良田,年产出息也能得个三千两。
前些日子宁妃娘娘给的庄子约两千亩,倒是不全种粮食,说是有半山的果子林呢,一年能得千余两,还有……”
想她堂堂公主,年俸也不过三千两,加上岁供和逢年过节的赏赐,零零总总能有六千两就不错了。
一圈下来,谢清予暗暗算了下,也就是说年收入还不足三万之数。
实在算不上宽裕。
幸而公主府一应日常用度皆由户部承担,否则府中上下数百人,再加上护卫,怕是撑不过两年就要裁减用度。
难怪世家大族底气那么豪横,世代积累,底蕴之厚,果然不是她这空有头衔的公主可比。
从长庆殿尾巴上随便提溜一个官儿出来,说不得都比她一个光杆公主家底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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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予轻叹,正欲吩咐丁香什么,却见连翘笑吟吟捧着茶进来:“公主,九殿下来了。”
抬眼便见谢谡一身花青色锦袍步入院中,身形挺拔如竹,眉眼俊秀,却带着几分掩不住的委屈。
谢清予不由莞尔,信手折下一朵粉芍药,轻轻簪在他鬓边:“这是谁家的小郎君,生得这般好看?”
说着又伸手揉了揉他的脸,笑道:“原来是我家小鱼呀。”
谢谡任她动作,并不躲闪,只仔细看向她颈间……那道淡粉色的疤痕仍清晰可见。
他眉头顿时蹙起:“这伤……去不掉了么?”?”
女儿家的容貌何等重要,阿姊却为他……
“昨日不是问过了,已然大好了!”谢清予倒是不甚在意,有了权柄,一道疤痕算什么?更何况敷些粉便能遮掩。
见谢谡仍闷闷不乐,她向身旁的茯苓递了个眼神。
不过片刻,谢谡手中便多了一枚白玉海豚佩,玉质温润,雕工精巧,海豚跃浪的姿态栩栩如生。
“喜欢吗?”谢清予扬起手中另一枚相似的玉佩,“海豚是海里最聪明的鱼,我们一人一枚。”
“喜欢。”谢谡立即将腰间旧玉解下换上新佩,指尖反复摩挲着温润的玉身,爱不释手。
“我求了父皇恩典,明日你送我出宫吧!”谢清予冲他眨眨眼:“这回不生阿姊的气了吧!”
谢谡哪里会生她的气,只恨不得变成这小小的玉佩,随着她一同出宫才好。
见他仍眼巴巴望着自己,谢清予心软下来,柔声保证:“阿姊每旬进宫请安,都来看你。”
“阿姊说话算话。”谢谡抬头直视她的眼睛,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执拗:“否则哪怕闯宫门,我也定会去寻你。”
谢清予轻笑一声:“小鱼怎的还学会威胁人了。”
谢谡没有笑,他忽然俯身蹲下,将头轻轻靠在她膝上,如小时候无数个夜晚那样。
“阿姊!”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答应我,千万珍重。”
(一些设定:良田亩产二至四石;粮价因产量和战争等因素浮动较大,本文设定每石粮食一贯钱;一石约一百二十斤。切勿较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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