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当然看。”临远说。
伊藤茜拿起粉笔，指向第一张照片，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
“这个，”她说，“叶家雇的保镖队长，退伍特种兵。上个月叶宁被骚扰，他一个人摆平了八个混混，英雄救美经典桥段。”
粉笔移向旁边，圈出一位戴金丝眼镜的男性。
“赵氏集团掌门人，叶家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上季度商业晚宴，他邀叶宁跳了三支舞，全程没松开过人家的腰。”
伊藤茜接着指向一张抓拍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正假装低头检查宠物狗，余光盯着一旁的主角受。
“宠物医院副院长。叶宁每周都带狗去做护理，每次都要单独咨询两小时。”
她又连续点过几张照片：
叶宁的大学学长、画廊老板、甚至还有他常去那家奶茶店的店长…
但凡是年龄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长得帅、身材又好的男的，没一个不喜欢叶宁，全都围着他转。
临远听着这一长串名单，无奈扶额。
这主角受的桃花运简直像蒲公英成精，走哪飘哪。
“最后这位，”伊藤茜的粉笔停在角落的照片上，“是重量级。”
照片里，小麦肤色青年露着两排白牙，笑得阳光灿烂，胳膊亲昵地搭在叶宁肩上。
“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竹马，幼儿园同班，小学同桌，初中高中都没分开过。”
小麦色皮肤…？
临远皱着眉靠近看，脸都快贴到照片上。
总觉得很眼熟。
这傻乎乎的笑容，这熟悉的黑皮……
这人不是…
他的队友，陈降的角色「赛车手」吗？！
临远：……
临远缓缓直起身，抹了把脸。
说好的大家都是反派呢？？怎么混进个对面阵营的。
他们中出了个叛徒。
伊藤茜见临远盯着照片发愣，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喂，你哑巴了？”
临远沉默许久，才说：“那个……主角受的这个竹马，呃…就是赛车手。”
伊藤茜：？
“哈？！”
她一巴掌拍在照片上，“他？？他是我们队友？！”
临远默默点头。
伊藤茜眯起眼睛，把照片凑到眼前看了又看，又掏出手机，不知道在查什么，
她无语地撇嘴：“这人看着就傻，荷官，你找队友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挑的？”
临远干笑两声：“别这么说，人不可貌相嘛……”
伊藤茜切了一声，转身继续整理资料。
临远还盯着赛车手的照片出神。
既然赛车手是主角受的爱慕者，那他的任务会不会和他们不一样？
可系统说他们四个都是「角色阵营」的，按理说不会…
以防万一，让先生问问玩家好了。
临远对莫无书说：“先生，我……”
嗡——
脑子里猛然传来一阵杂音，临远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狠狠晃了两下。
他连忙扶住黑板，手指紧紧按着太阳穴。
“远远？！”莫无书很慌张，“又头疼吗？”
“唔…”
临远捂着脑袋喘息，凌乱的黑发在眼前晃动。
几秒钟后，不适感突然消失。
他呆在原地，满眼茫然。
“远远？头疼吗？”莫无书又问了一遍。
临远困惑地眨眨眼：“嗯？没有啊，我不头疼。”
莫无书知道临远的状态有很大问题，继续问：“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还记得吗？”
“…什么？”临远很是迷茫。
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忘记了。
他刚刚有和先生说话吗…？
莫无书看临远的样子，明显没有记忆。
他继续：“远远，我和你说过，让你什么事情都告诉我，这个记得吗？”
临远：……？
先生说过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在记忆里翻找，但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零碎的记忆把大脑排除在外，怎么都看不清。
明明知道确实发生过，具体细节全糊成一团，就好像…
自己的记忆库对他设置了访问权限。
实在想不起来，临远只好摇摇头。
莫无书抿着唇，深棕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指腹放在平板上，隔着屏幕轻抚游戏里的临远。
这样下去不行。
他放软声音：“宝贝，你从现在开始试着养成习惯，把心里想的每一句话都说出来，说给我听，好不好？”
临远点头：“好，我试试看。”
要改变习惯确实不容易。
临远开始努力把每个念头都用意念传递出去：“我想不起来……就是记不得刚才要说什么。”
“应该是和线索有关系的什么……”
莫无书轻声引导：“你刚才一直在看赛车手的照片。”
“对，赛车手……”临远在脑海里碎碎念，“赛车手是…主角受的竹马…”
“啊，对了。”
临远终于想起来了，“我是想让先生帮忙联系下其他玩家，问问他们的身份和任务。”
莫无书这才松了口气：“以后都这样说出来，好吗？”
“好，我会的。”临远应着，用意念又默念了几遍。
“说出来，都说出来…”
“要说给先生听。”
这个新习惯虽然别扭，的确有用。
他开始不停自言自语，莫无书听到了很多平时从没见临远说过的话。
“我得去……得去跟踪主角受。”
“不对，这事让侦探去干更合适。我就说是我花钱雇的她，这样才符合我这个人设。”
“一个恶毒纨绔少爷找人跟踪前未婚夫，偷偷摸摸反而假，就要大张旗鼓地干。”
“那我做什么？不如搞个宴会，把叶宁和他的攻们都凑到一块……”
“还有，要测试惩罚机制，周姐送我的＜皇后的魔镜＞刚好派上用场，复制一个我自己去ooc…”
听见临远一个人在自问自答，莫无书看着这个和平常完全不同的男朋友，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问：“那我现在去联系其他玩家？”
临远头也不抬：“好，先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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