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淮名下的私人飞机，是戴维斯送给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
沈之淮觉得每次申报麻烦，很少动用。
沈容心听见家里的动静，见他急急忙忙地下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将人叫住。
“之淮，你这是要出远门？”
“我去趟锦城。”
“看你的小男朋友？”沈容心抱着手臂，站在楼梯上打趣，试图让沈之淮冷静下来，“别慌张，注意安全，怎么一遇到他的事儿就跟没长大似的？”
沈之淮也明白关心则乱，但他实在冷静不了。
听到警察说贺允跟一群人打架，他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千里奔行的夜是漫长的。
贺允孤零零坐在警局里，低头摆弄着水杯。
脸侧的擦伤处泛出浅浅的青痕，他时不时看看墙上的时钟，眼看着天就快亮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贺允仰起头，休息室的门被人撞开。
沈之淮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看到坐在桌边的人，终于松了口气。
他快步走上前，捧着贺允的脸，看清他脸侧的伤痕，一时心疼的说不出话。
他揉了揉青年凌乱的发丝，将人轻揽着，“别怕。”
“哥……”贺允喊他。
沈之淮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
贺允坐在椅子上，把头埋进他的胸前，抱着沈之淮的腰，又喊了一声，“哥，我找不到别人，只能找你。”
贺允就是有一句话就叫他心疼的本事，
沈之淮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摸了摸他的脸颊，“当然找我，遇到什么事儿都要找我，知道吗？”
贺允闷声“嗯”了一声。
沈之淮把人安慰了一阵，坐下来，和律师一起听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当场面目扭曲。
“对方八个人，有三个重伤，还有五个最轻也是骨折……”
负责看管贺允的警察说着，看向一旁委屈巴巴的贺允，欲言又止。
“对方多次强调，是看他长得好看，想认识认识，没有任何不法意图……”
“这个定性方面，可能存在困难……”
“目前没有针对男性这方面的法律法规，很有可能只能定性为寻衅滋事，那么他的故意伤人就逃不掉了。”
沈之淮后槽牙快咬碎了。
他只觉得贺允下手还不够重。
贺允反驳，“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上来就拽我，还抢我的手机和我的包，我才还手的！”
听到抢手机，一旁的律师眼前一亮，给了沈之淮一个眼色。
沈之淮心领神会，“他们是不是偷听到你的奖金快到账了，所以盯上你了？”
“嗯！”贺允听懂了沈之淮话里的意思，笃定道：“他们就是想抢我的奖金。”
“附近有没有监控？”
“……”
众人聊到快天亮，沈之淮先找关系把贺允接回了酒店，又去医院处理伤口。
一路上他不断安慰着贺允，“这些都是小事情，你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就是最好的结果。”
“人只要不受伤，该赔的钱该打得官司都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贺允歪头盯着沈之淮，半晌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大半夜飞一千二百公里来接我。”
沈之淮笑了一声。
贺允不解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沈之淮伸手握住贺允的手，“笑我竟然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就连贺允都有些措手不及。
沈之淮讲得十足的认真，眼底溢出的温柔仿佛快要把人淹没。
“你知道我在海城接到电话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想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活下去。”
沈之淮知道自己这话在让人听来或许太重。
但他当时真实的想法，就是如此。
假设贺允真的遇到了意外，他或许真会做出连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这不对，但我已经病入膏肓了。
“贺允，你闯进我的世界，打破我所有的生活和习惯，用你蛮不讲理的姿态操纵我，低劣的手段征服我，我都看在眼底，但仍然为你心动，这种病我治不好，也不想治。”
沈之淮的头脑从未如此清晰过，他回想二人的相遇，相识和相伴，每一次都是一场盛大的幸运。
只要错过一个环节，他就无法遇到贺允。
那人生又会退回那副机械化的设定。
“……”
贺允不说话，沈之淮牵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是觉得意外，还是不信我？”
“我只是觉得你变化太大了，明明不久之前才说我不配留在你身边。”
沈之淮就知道，贺允的症结，犹豫都在那次争吵，他说了太多不好听的话。
他解释道：
“上次吃饭，你告诉我，那些话你想让我在清醒的时候说，我可以再说一次，作为交换，让我把以前那些错误的话收回。”
“贺允，你很好，和我很相配，我此生再也难以如此的喜欢一个人，愿意为了他连夜飞奔数千公里。”
贺允扭捏，“可是你是金融圈的大佬，我只是一个学生，你要是哪一天腻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们可以结婚。”
沈之淮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但话说出口，整个人仿佛也通透了。
沈之淮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心底隐藏的，竟然是将贺允牢牢地锁在身边
这二十九年来，沈之淮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结婚，也未曾料到，会有一个人，让他主动提出结婚。
甚至贺允还没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就想和他结婚。
沈之淮说完，眼底带着期待，那双一贯森冷的绿瞳，仿佛也惹上了浓烈的暖色。
他静静注视着贺允，怜惜地抚摸他额角的伤痕，没有任何的掩饰，仿佛整个人都在倾诉爱恋。
“你的婚约……”
“我已经处理好了。”
沈之淮斩钉截铁地应下，却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律师团队的电话，表示贺允这件案子并不是意外。
八个围堵贺允的男人中，有两个交待了实话，声称是夏非给了他们两百万，要贺允再也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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