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仿佛慈善晚宴上的风波只是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沈未曦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栖心谷”二期深化设计和海外推广方案的细化中,用高强度的工作填满所有时间,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彻底隔绝。
陆司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没有追问晚宴的细节,只是以工作为由,约她共进了几次午餐,谈的都是项目进展和行业动态,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得体,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沈未曦能感觉到,那温和之下,审视与探究的目光并未减少。
这天下午,沈未曦正在办公室审阅图纸,林薇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一丝神秘。
“未曦!有大发现!”她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我顺着苏晴那条线往下挖,你猜我挖到了什么?”
沈未曦放下笔,抬眼看她:“别卖关子。”
“我找到一个三年前在旧码头区混过的小混混,现在洗手上岸开洗车店了。他说,大概在温让哥出事前两个月,他见过苏晴的贴身助理,跟码头那边几个有名的地头蛇接触过,神神秘秘的,好像是在打听什么事情,或者……找什么人。”
“旧码头区?”沈未曦的心猛地一沉。周延调查到的温让行车轨迹,也指向那里!这绝不是巧合!
“对!而且,”林薇凑得更近,声音更低了,“那小混混说,当时隐约听到他们提起过一个词,好像是……‘画家’?”
画家!
温让!
沈未曦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指尖微微发凉。苏晴的人在温让出事前,去鱼龙混杂的旧码头区打听一个“画家”?他们想干什么?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让她不寒而栗。
“还有吗?”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暂时就这些,那小混混也不敢多说,怕惹祸上身。但我感觉,苏晴和温让哥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林薇语气笃定,带着记者的敏锐直觉。
沈未曦沉默了片刻,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薇薇,这件事先到此为止,不要再往下查了。”
“为什么?”林薇不解。
“太危险了。”沈未曦看着她,语气严肃,“如果温让哥的死真的不是意外,那背后牵扯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苏晴敢在晚宴上那样设计我,说明她已经狗急跳墙。你不能再冒险,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林薇张了张嘴,想反驳,但看到沈未曦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和深切的担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你也要小心,苏晴那个女人疯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沈未曦深吸一口气。她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不仅要查明真相,更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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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容景深看着周延呈上的最新报告,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报告详细分析了那笔经手温让账户、又与苏家有关联的资金流向,最终指向海外一个复杂的空壳公司网络,而其中一个关键节点,竟然隐约与容氏集团某个长期合作的、由容父一手提拔起来的元老有关联!
不仅如此,周延动用特殊渠道,拿到了当年现场勘察报告的补充附件,里面有一张模糊的照片,拍到了温让出事车辆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不属于车辆零件的、被踩碎的金属小物件,形状奇特,像是某种定制徽章的一角。因为当时判定是意外,这个细节并未被深入追究。
容景深将那张模糊的徽章碎片照片放大,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图案……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苏晴某个限量款手包上?还是在她某个狂热粉丝后援会的标志上?记忆有些模糊,但那种熟悉感挥之不去。
“查这个徽章!”他指着屏幕,声音沙哑而急促,“动用一切资源,我要知道它的来源和归属!”
“是,容总!”周延感受到老板语气中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戾气,心头一凛,立刻领命而去。
办公室里,容景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用力揉着刺痛的太阳穴。
资金链,容氏元老,徽章碎片,旧码头区……所有的线索,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从苏晴那里蔓延开来,似乎……隐隐指向了更深处,指向了他一直不愿正视的,容家内部,甚至可能是……他的父亲!
这个认知让他通体生寒。
如果……如果温让的死,真的与父亲有关……那他这三年来,究竟活在怎样一个巨大的谎言和阴谋里?他对沈未曦做的那些事……他简直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有人在查旧码头的事,小心灭口。】
容景深猛地坐直身体,眼神锐利如刀。
这条匿名信息是谁发的?是警告?还是另一个陷阱?
旧码头的回响,穿越了三年的时光,带着血腥与阴谋的气息,终于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边。真相的阴影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已经漫到了脚边,而他,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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