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溪……九尾狐轻声重复着,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名片边缘。
室内恒温系统运作时发出的细微嗡鸣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照明系统洒下的冷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锐利的阴影,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
“哥……”
软糯的嗓音从门缝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白银像只警觉的小动物,只露出半张脸和几缕银发。
她发梢还滴着水,白色t恤的领口被水珠浸出深色的痕迹,隐约可见锁骨处还沾着一片未擦干的水渍。
九尾狐转头时,目光立刻锁定了她手背上歪斜湿透的绷带。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朝她勾了勾。
白银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脚趾不安地蜷缩着。
“伸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当绷带被揭开时,几道新鲜的伤口暴露在灯光下。
九尾狐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从檀木茶几抽屉取出医药箱的动作却依然利落。
生理盐水冲洗时,白银咬着下唇的贝齿陷进柔软的唇肉里,但硬是没发出声音。
“疼可以喊。”
他头也不抬地说,手上的棉签却放得更轻。
白银摇摇头,银发随着动作晃动
“不疼的。”
缠好最后一圈纱布,九尾狐突然收紧了力道。
白银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抬眼正对上他微微眯起的眼睛。
“再受伤,”
他慢条斯理地拧紧碘伏瓶盖“就用酒精慢慢给你消毒。”
白银立刻把手藏到背后,鼓起脸颊“知道了……坏哥哥。”
他站起身,阴影笼罩住沙发上的娇小身影“去睡觉。”
“不要!”白银猛地抓住他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要跟着你。”
九尾狐低头看她,目光如实质般压下来。白银却仰着脸,浅色瞳孔在灯光下近乎透明,里面盛着不容错认的固执。
两人僵持间,她甚至无意识地露出尖尖的虎牙,像只护食的小兽。
九尾狐最终先移开了视线。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指节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分明。
“随你。”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像是熬了太多夜后的沙哑。
白银眨了眨眼,显然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她微微歪头,发梢扫过肩膀,在衣料上擦出细碎的声响。
九尾狐的手指在终端屏幕的虚拟按键上悬停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之后,在白银那清澈呆萌的眼神注视下,他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大约三秒钟后,终端里响起了表示接通的机械声,紧接着从中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
“哟,看来你想好了。足银区民康路二十七号,今晚九点,不见不散。”
随后,电话便挂断了。
九点?九尾狐下意识地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间:下午五点三十九分。
还剩三个多小时。
“收拾收拾,该出发了。”他低声说道。
白银则软儒地回了声“好~”便回了房间换衣服。
不一会儿,穿着便服的两人已经打车来到了民康路二十七号的店门前。
等车停稳,九尾狐便拉开车门,一只脚踏在地面上,同时警惕地扫视四周,查看有无可疑人员。
当站稳后,他刚好扫视一圈,确认安全后才完全打开车门,左手抵在车框上,护着白银下车。
白银下了车,也习惯性地扫了一圈,随后,两人一同看向目的地的霓虹灯店名牌——“醉仙欲梦”。
白银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充满了问号,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困惑。
九尾狐则舌头抵住左侧的牙齿,并用牙轻咬一下,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拿出终端,再次拨给那个号码,但显示无人接听。
“怎么样?”白银侧过头,看着九尾狐问道。
九尾狐听着蓝牙耳机中的提示音,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白银则缓缓转过头去,问“是这儿吗?”
“应该是……吧?”
九尾狐挂了电话,自己也半信半疑地说。
他从袋中掏出两个独立包装的N95医用口罩,将其中一个递给白银,自己则已经撕开另一个的包装,熟练地将口罩戴在自己脸上。
“你也戴上,记住,进去之后任何时候都不能摘下来。”
最后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基金会内标准橡胶医用防护手套
“对了,还有这个。全部戴好,没有我允许,不要乱走、乱碰、乱看。”
他靠近了几分,语气掷地有声,“跟紧我。”
白银看着九尾狐不断从冲锋衣口袋中掏出一件又一件物品,刚想猜猜看还有什么,就听到了对方的要求。
她呆呆地回了一声“好”,便在九尾狐的监督下,一一穿戴好。
随后,她发出了灵魂一问“话说,你为什么出门要带这些?”
九尾狐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撒了个小谎“原来是你夏洛特姐姐的,上次薅羊毛薅过来的。”
他看着白银那将信将疑的眼神,暗暗叹气。
总不能跟她说,因为多数出勤时总能接触到各种各样的死者以及异常,其中一多半都存在可传染性,为了防备突如其来的意外,所以基本上每次出发都带着这些吧。
“醉仙欲梦”的霓虹灯牌在昏暗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眼,紫底黄字的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招牌下是一条狭窄的楼梯入口,仅足够两个瘦子通过,昏暗的灯光下,楼梯扶手上的灰尘清晰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味和廉价酒水的气味,让人不禁皱眉。
九尾狐和白银沿着楼梯缓缓下行,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
楼梯尽头是一扇透明的玻璃门,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昏暗的灯光和嘈杂的人声。
九尾狐伸手推开门,一股热浪夹杂着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
酒吧内部的空间并不大,昏暗的灯光下,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和酒精的混合气味。
墙壁上贴着一些破旧的海报,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几张破旧的沙发随意地摆放在角落里,沙发上坐着一些衣着暴露、神情萎靡的人,他们或抽烟或喝酒,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
吧台后面,一个穿着低胸上衣、露出肚脐的女郎正懒洋洋地擦拭着酒杯,她的妆容浓重,眼神中透着一股疲惫。
吧台上摆满了各种廉价的酒瓶,几只空酒瓶随意地躺在角落里,显得杂乱无章。
在酒吧的中央,一个破旧的舞台上,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正在随着刺耳的音乐扭动着身体,她们的动作夸张而机械,眼神中没有一丝活力。
舞台四周,一些醉醺醺的男子正对着她们吹口哨,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九尾狐和白银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家都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九尾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角落里,那里有一个十八岁左右穿着高校校服的马尾辫女孩正拼命挣脱几名男性的束缚,但不过一秒就被拉进一个房间。
只剩一个大背头、二十出头的男人用手背擦自己嘴角的血,一脸怨恨地看向女孩消失的方向。
九尾狐的心猛地一沉,他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妥。
他故作不在乎地走上前去,同时用左手背在身后朝白银打手势。
他拉开衣服拉链,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便看到五名三十岁左右、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围在一块儿。
而他们中间一个穿校服的女孩瘫痪似的瘫倒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女孩的马尾辫已经散了一半,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眼睛半睁着,目光涣散。
突然,女孩的头部失去支撑,后仰着头。此刻,女孩儿眼角似乎挂着泪,眼神黯淡无光,但在与九尾狐对视的那一刻,似乎燃起了微妙的希望之光。
每一次缓慢的眨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她拼尽全力发出的求救。
另外一个男人用带着金戒指的手拍打女孩的脸,戒指在灯光下反射出油腻的光泽。
他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嘴角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走错地方了吧,小朋友?”
距离他开门只有五秒钟不到,但就是这五秒,让他放弃了不要多管闲事的想法。
九尾狐的手滑向腰间,声音沉了下来“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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