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祠堂，笼罩在幽蓝的晨雾中。
张安安跪坐在青铜祭坛前，身上的白色单衣被露水浸透，紧贴着皮肤。祭坛中央的黑陶碗边缘，麒麟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脱掉上衣。”张起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安安的手指在衣带上微微发抖。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让她习惯了服从，但暴露后背的伤疤…仍然让她本能地抗拒。
“不必紧张。”张海客突然出现在她身侧，手里捧着件特制的丝质衬衣。衬衣背部是镂空的，恰好露出脊椎的位置，边缘绣着镇魂的符文。
张起灵已经褪去外袍。安安第一次看清他身上的纹路——那不是刺青，而是从皮肤下透出的金色脉络，从心口蔓延至四肢，如同活物般微微流动。
“看好。”他抽出黑金古刀，在左手腕轻轻一划。鲜血涌出的瞬间，整个祠堂的青铜器同时发出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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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滴入陶碗的声音像雨打枯荷。
张起灵的血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带着金丝的暗红，在碗中形成诡异的漩涡。当血量过半时，他伤口已自行愈合，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痕迹。
“喝下去。”他将陶碗推到安安面前，“含在舌下，不要咽。”
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安安闭眼仰头，液体入口的瞬间，她仿佛吞下了熔化的青铜汁——灼烧感从舌尖炸开，顺着经脉流向四肢。
“呼吸！”张海客按住她痉挛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用我教你的吐纳法！”
剧痛中，安安感到心口处传来针刺般的疼痛。她痛苦地弓起身子，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正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如同生长的藤蔓。
“第一阶段完成。”张起灵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纹路会自行蔓延三天。”
安安瘫软在张海客怀里，视线模糊间看到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那里布满了青黑色的刺青，是人工刺的麒麟纹身。
“分支血脉…无法自然觉醒…”他低声解释，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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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浴池的水泛着金红色波纹。
安安整个人泡在药液中，张海客用银针引导她体内的血脉走向。他的动作比平日更加谨慎，每次下针前都要在灯下确认角度。
“你的纹身…”安安突然问，“疼吗？”
张海客的针尖顿了顿：“一百二十七针，用了三天。他卷起裤腿，露出小腿上同样的青黑色纹路，“族长说…分支的血脉太稀薄。”
门被突然推开，张海杏端着药盘走进来，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族长让我送这个来。”她放下一个玉盒，里面是几片金色叶片，“麒麟藤的新芽，外敷能镇痛。”
当张海杏离开后，安安注意到张海客的耳根微微发红——每次他妹妹出现，他都会变得不自在。
“她…好像知道什么？”
张海客将金叶捣碎调入药液：“家人之间，很难守住秘密。”他的声音闷闷的，“尤其是对亲兄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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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当空，练功场的地面铺着银霜。
张安安站在场中央，身上的金纹已经蔓延到脖颈。张起灵手持黑金古刀站在三丈外，刀尖反射着冷冽的月光。
“感受血脉。”他的声音如同刀锋划过冰面，“攻击我。”
安安突然前冲，速度比训练时快了三倍，身上泛起淡淡的金光。黑金古刀迎面斩来，却在触及她皮肤的刹那改为刀背——
“砰！”
安安倒飞出数米，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形。抬头时，刀尖已经抵住她的咽喉。
“再来。”
远处的观武台上，张海客攥紧了栏杆。他手臂上的刺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那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本家荣耀。
“心疼了？”张海杏递过一壶温好的黄酒，手指点了点自己脖子上的纹身，“别忘了，我们分支生来就是本家的盾。”
练功场中央，安安又一次被击倒。这次她的手指擦到了张起灵的袖口，布料顿时如遭腐蚀般，出现破洞。
“不错。”张起灵收刀入鞘，“明日开始第二阶段。”
安安瘫坐在地上喘气，看向观武台。月光下，她与张海客四目相对，看到他举起酒壶做了个致敬的手势——就像在敬那些他永远无法拥有的，真正的麒麟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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