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昊兼任省委网信办副主任的任命正式下达，办公室搬到了省委大院五号楼。这里的气氛比数字经济发展局更加肃穆，走廊里来往的工作人员步履轻缓，交谈声都压得极低。
“齐主任，这是近期需要您阅处的文件。”网信办综合处处长送来一摞标注“机密”的文件袋，“另外，下午三点召开网络安全联席会议，您需要主持。”
齐昊翻开最上面一份文件，是公安部转来的预警通报：境外某黑客组织近期频繁攻击国内政务平台，攻击源多数通过边西省的Ip地址跳转。
他立即召集团队分析攻击特征，发现这些攻击大多利用“速支付”遗留的系统后门。“速支付”虽然已被查封，但其技术框架仍被不少省内企业沿用。
“必须彻底清除这些隐患。”齐昊在联席会议上强调，“建议对全省使用过‘速支付’技术的系统进行全面排查。”
这项提议遭到部分参会单位的抵触。省政务服务中心负责人面露难色：“全部更换系统成本太高，而且可能影响政务服务效率。”
“安全不能让步于效率。”齐昊态度坚决，“我们可以分阶段推进，优先处理核心系统。”
会议最终通过了分批整改方案。但散会后，一位老资历的副局长留下提醒：“齐主任，你刚来网信办，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政务系统的整改涉及多个部门，需要协调的利益很多。”
齐昊听出话中的深意，点头道谢。但他心里清楚，网络安全不容妥协。
整改工作推进到第二周时，阻力果然出现。某地市上报的整改方案明显敷衍，核心技术框架仍沿用旧系统。齐昊直接退回方案，要求重报。
当晚，他接到该市市长的电话：“齐主任，我们市财政紧张，全部更换系统实在力不从心。省里能不能通融一下，或者拨付专项经费？”
“经费问题可以协助申请，但安全标准必须达标。”齐昊毫不松口。
挂断电话后，他让工作人员调阅该市的财政数据，发现其数字政务专项资金有大量不明流向。这一发现让他更加警惕。
与此同时，匿名寄来的U盘内容经过技术部门鉴定，确认录音中涉及省里某重要部门的负责人。齐昊按程序将线索移交给省纪委监委。
三天后的深夜，齐昊加完班准备离开办公室时，发现走廊尽头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他警觉地退回办公室，通过内部电话联系安保部门。
安保人员赶到后搜索整栋大楼，最终在消防通道发现一个被遗落的背包，里面装有监听设备。
“设备很专业，应该是受过训练的人放置的。”安保负责人面色凝重，“齐主任，您最近要多加小心。”
这次事件让齐昊意识到，自己已经触及到了某些人的核心利益。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加快了工作节奏。
在省委网信办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上，他提出建立“网络安全红黄牌制度”，对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的单位亮牌督办。这一制度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这是不是太严厉了？”有副主任提出异议，“可能会影响各部门的工作积极性。”
“安全责任重于泰山。”齐昊回应，“红黄牌不是目的，而是督促整改的手段。”
制度推行首周，就有三个省直部门被亮黄牌。其中某个部门的负责人直接找到省委领导告状，称齐昊“小题大做”。
省委领导找齐昊谈话，语气委婉：“齐昊同志，严格管理是好事，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我明白。”齐昊不卑不亢，“但网络安全无小事。最近发生的几起事件证明，我们的系统确实存在隐患。”
他出示了技术部门的检测报告，数据详实，证据确凿。省委领导最终表示支持。
这件事后，齐昊在网信办的威信逐渐树立。但他清楚，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一个月后，边西省承办全国数字经济峰会。作为组委会副主任，齐昊负责网络安全保障工作。在筹备会上，他提出要对所有参会系统进行渗透测试。
测试结果令人震惊：峰会注册平台存在高危漏洞，可以被黑客轻易获取参会人员信息。更严重的是，漏洞利用代码与之前攻击政务平台的手法高度相似。
齐昊立即向组委会汇报，建议更换平台。但此时距离峰会开幕只剩两周，更换平台意味着大量工作要推倒重来。
“能不能先修补漏洞？”有领导提议。
“修补治标不治本。”齐昊坚持，“这个平台的底层架构就有问题。”
在他的坚持下，组委会最终同意启用备用平台。事后证明这个决定十分正确——原平台在峰会前夕又爆出新的漏洞。
峰会顺利举行，齐昊的工作得到中央参会领导的肯定。但就在峰会结束的当晚，他接到一个紧急电话：网信办的核心数据库遭到攻击。
他立即赶往指挥中心。技术团队正在全力抵御攻击，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攻击流量远超平常。
“是ddoS攻击，源Ip分布在全球各地。”技术负责人汇报，“但主要攻击流量经过边西省的几个节点。”
齐昊突然想起什么：“立即检查这些节点是否与‘速支付’的旧系统有关联。”
排查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测：攻击者正是利用“速支付”遗留的僵尸网络发起的攻击。
经过一夜奋战，攻击终于被击退。但这件事让齐昊更加坚定了彻底清除旧系统隐患的决心。
第二天，他起草了《关于全面清理“速支付”技术遗产的实施方案》，提交省委审议。
这份方案在省委常委会上引发激烈讨论。有领导认为投入太大，有领导担心影响经济发展。最终，在省委书记的支持下，方案获得通过。
实施过程中，齐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某天，他收到一封恐吓信，里面只有一张他女儿放学的照片。
他立即报警，并加强了对家人的保护。同时，他让调查组重点排查与“速支付”有深度合作的企业。
调查取得重大突破：一家看似普通的技术公司，实际上仍在维护“速支付”的旧系统。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竟是在逃的李明的表弟。
齐昊立即将这一发现通报公安机关。在后续的抓捕行动中，警方顺藤摸瓜，抓获了一个潜伏多年的犯罪团伙。
该团伙供认，他们受境外指使，长期利用“速支付”的旧系统收集数据、发动攻击。而指使他们的人，正是“老师”李国华。
案件告破后，边西省的网络安全形势明显好转。齐昊的工作得到中央网信办的表彰。
但在庆功会后的第二天，他接到一纸调令：因工作需要，免去其省委网信办副主任职务，调任省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主任。
这个任命来得突然，连省委主要领导都表示意外。齐昊平静地接受了安排，在交接工作时，他特意叮嘱继任者：“‘老师’还没有落网，斗争远未结束。”
在省政协的古朴小院里，齐昊重新拾起史料整理工作。但他知道，这场数字时代的暗战才刚刚开始。在新的岗位上，他将继续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全。
而远在境外的某个暗室里，李国华看着屏幕上的调令新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游戏还在继续，齐昊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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