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激烈的气息逐渐平复，只余下若有若无的啜泣与混沌之气流转的细微嗡鸣。七彩云锦软榻之上，凌乱不堪，宫纱、嫣红肚兜委顿于地，无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超越简单情欲的征服与献祭。
李月薇蜷缩在榻角，身上勉强覆着一件陈尘褪下的玄色外袍，宽大的袍子更衬得她身形纤弱，楚楚可怜。她脸颊上泪痕未干，眼尾泛红，凤钗早已不知掉落何处，如云青丝披散，遮掩着部分裸露的、布着些许暧昧红痕的雪腻香肩。她双臂环抱着自己，身体仍因余韵与内心的巨大冲击而微微颤抖，那双曾充满野心与媚惑的凤眸，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空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对强大力量的敬畏。
陈尘已重新盘膝坐于对面软榻，玄袍整齐，神色恢复了惯常的古井无波，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掠夺与交融未曾发生。唯有他眼底深处，那缓缓转动的混沌漩涡，似乎比之前更加深邃、凝练了一丝，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与某种古老皇道威严融合后的厚重气息。《太古皇龙诀》残篇的奥义，正被他以混沌之道飞速解析、吸收，化为自身底蕴。
沉默在车厢内弥漫，只有车轮碾过官道发出的规律轻响，提醒着他们仍在行进之中。
良久，李月薇才仿佛从失神中惊醒。她微微动了动，牵扯到身下的不适，让她细眉轻蹙，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抬起眼，望向对面那个气息愈发深不可测的男人，眼神复杂无比。有屈辱，有恐惧，有一丝怨恨，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清醒与决断。身体的代价已经付出，传承的钥匙已然交出，此刻退缩，前功尽弃。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一丝刻意维持的平静：“现在……你已得到你想要的初步凭证。我的诚意，你应该看到了。”
陈尘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不再带有之前的侵略性与冰冷审视，却依旧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太古皇龙诀》残篇，确实玄妙。与龙脉的那一丝联系，也做不得假。”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稳，“但这，还不够。”
李月薇心头一紧，以为他还要索取更多。
却听陈尘继续道：“口头承诺，随时可以反悔。血脉联系，亦非绝对保险。要合作，需有更牢固的枷锁。”
李月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咬了咬下唇，残留着胭脂与泪痕的脸上露出一抹坚毅：“好！立血誓！以我李氏皇族血脉与龙脉为引，以你混沌之道为证！”
她挣扎着，勉强端正坐姿，不顾宽大玄袍滑落肩头带来的凉意，伸出右手食指，指尖逼出一滴殷红中带着淡金色的血珠——那是蕴含皇族龙气的精血。血珠悬浮于她指尖之上，散发出独特的威严与灵性波动。
“我，李月薇，以李氏先祖之名，以体内皇血起誓！”她声音庄重，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今日与陈尘结为同盟，共谋大业。陈尘需助我进入龙脉秘境核心，夺取九龙玺，清除太子及其背后魔殿势力，助我登临帝位。在此过程中，我李月薇必倾力相助，绝不背叛、加害、隐瞒。事成之后，龙脉秘境对陈尘彻底开放，内中机缘任其取用，中州权柄，与其共享！若违此誓，叫我血脉枯竭，龙魂崩碎，永世不得超生！”
誓言落下，那滴精血骤然光芒大放，化作一道复杂的、由龙纹与符文构成的迷你契约，悬浮空中，散发着约束灵魂的力量。
陈尘见状，亦不再多言。他屈指一弹，一缕混沌之气包裹着一丝他自身的气息，融入那道血色契约之中。混沌之气的加入，并未破坏契约结构，反而使其变得更加稳固、深邃，仿佛烙印上了某种宇宙初开般的原始规则。
“我，陈尘，应此誓约。助李月薇夺嫡，共探龙脉秘境。若其守诺，我必践约。若其背誓，混沌噬魂，万劫不复。”
他的誓言简短，却带着比李月薇的誓言更加令人心悸的力量。那混沌气息融入契约后，整个契约光芒内敛，化作一道半金半灰、流转不息的奇异烙印，一分为二，分别射向两人的眉心，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只在皮肤下留下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印记。
血誓，成！
一股无形的、坚不可摧的纽带，自此将两人的命运暂时捆绑在了一起。李月薇能清晰地感觉到灵魂深处多了一道约束，同时也多了一丝与陈尘之间微妙的联系，以及那混沌气息带来的、奇异的安全感。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些许。有了这血誓约束，至少暂时，他们是真的站在同一战线了。
“接下来，你需要我做什么？”陈尘直接问道，进入了合作者的角色。
李月薇定了定神，从凌乱的衣物中摸索片刻，取出一枚婴儿巴掌大小、通体紫金色、雕刻着五爪金龙环绕“月薇”二字篆书的令牌。令牌入手温润，蕴含着精纯的龙气与特殊的空间波动。
“这是‘紫金龙纹令’，我的身份令牌，亦是皇室核心成员才能持有的禁地通行凭证。”她将令牌递给陈尘，神色郑重，“凭借此令，你可自由出入皇城大部分区域，包括藏书阁、演武场、部分秘境入口以及……我的‘月薇宫’。宫内有一处秘密传送阵，可直达龙脉秘境的外围区域，是父皇早年私下赐予我的保命通道。”
陈尘接过令牌，入手微沉，混沌之气稍一接触，便感知到其中复杂的禁制与那独特的皇室印记。这令牌，确实是极大的便利。
“龙脉秘境下次稳定开启，尚需三月之后。”李月薇继续道，“在此期间，你需要尽快熟悉《太古皇龙诀》的基础，哪怕只是皮毛，也能让你在秘境中减少许多排斥。同时，太子和魔殿那边，绝不会坐视。他们很可能已经察觉到我的动作，必定会千方百计阻挠，甚至……可能会对你下手。”
“无妨。”陈尘语气平淡，将令牌收起，“他们若来，便是资粮。”
李月薇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心中再次凛然。这份自信，源于绝对的实力。
“此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朝中局势复杂，我需要你偶尔以我‘客卿’或‘盟友’的身份露面，震慑一些宵小，也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暗中清理一些太子布下的钉子。具体情报，我会通过这令牌与你联系。”她指了指陈尘收起的紫金龙纹令，这令牌显然还有传讯之能。
陈尘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该谈的已然谈妥，血誓已立，信物已交。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但与之前的紧张对峙不同，此刻的沉默中，多了一种名为“合作”的微妙平衡，尽管这平衡建立在方才并不美好的初次交锋与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之上。
李月薇拢了拢身上的玄袍，感受着那属于男性的、带着混沌气息的温度，心情复杂难言。她失去了最珍贵的元阴与部分传承根基，却换来一个强大到令人恐惧的盟友，以及一个渺茫却真实存在的希望。
陈尘则再次闭上双目，心神沉入识海，继续推演那《太古皇龙诀》残篇。龙脉秘境，九龙玺，皇朝权柄……这些对他而言，不过是修行路上可供攫取的资源与历练。混沌之道，包容万物，这皇道龙气，亦将成为滋养混沌的养分之一。
凤辇之外，夜色渐深，星子寥落。马车载着刚刚结成的、各怀心思的暗盟，驶向皇城，也驶向了那即将席卷整个中州的权力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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