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的玉兰树像是通了灵性，自从小丫丫的魂灵安息、银魂石归位后，竟在深秋时节又开了半树白花，淡香飘得满院都是，连张妈晒在竹竿上的床单都沾着点甜意。林栩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擦槐魂珠，珠身的淡绿光映着花瓣，倒像是把春光揉进了秋凉里。
“林姑娘，有您的信！” 邮差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手里举着个烫金信封，封蜡上印着朵精致的梅纹，一看就不是普通信件。林栩接过拆开，信纸是带着暗纹的宣纸，字迹遒劲又不失温润，开头写着 “久闻林姑娘驱邪之能，今有一事相求，盼姑娘移步江南姑苏，为寒舍解异状”，落款是 “苏文渊”。
“苏文渊？” 沈砚之凑过来看，指尖蹭过信纸边缘，“这位是南方学界的泰斗，退休后回姑苏老宅养老，听说他那宅子是明清传下来的古宅，雕梁画栋的，就是近几年总传闹邪，连家里的老保姆都辞了好几个。”
林栩把信纸折好，指尖还沾着点墨香：“信里说‘夜半闻琴，琴音跑调如泣，晨起见琴上积灰，弦却自断’，倒像是有魂灵困在琴里了。”
张妈端着刚蒸好的玉兰糕过来，闻言赶紧往林栩包里塞：“江南雨多，湿气重，你带着艾草粉，再揣两盒糕，饿了能垫肚子，甜的还能压惊 —— 我听老家说，对付那些缠人的魂灵，先喂饱自己才有力气！” 她塞得太急，糕盒差点蹭到槐魂珠，林栩赶紧接住，笑着说：“张妈，您这是把我当去春游的学生了，还带零嘴。”
“春游哪有你这趟凶险？” 张妈又往包里塞了把油纸伞，“这伞是我陪嫁，淋了几十年雨都不漏，你带着，江南的雨跟省城不一样，细得像针，却能把人浇得浑身发潮，比煞气还缠人。”
收拾行李时倒闹出点趣事 —— 林栩想把桃木杖裹进布套，免得在高铁上引人注意，结果杖身太长，布套缝了三次才勉强套住，活像给长枪穿了件短褂。沈砚之看着她跟桃木杖较劲的样子，忍不住笑：“要不我让助理订个商务座？宽敞点，省得你跟它‘打架’。”
“不用，普通座就行。” 林栩终于把杖头塞进布套，擦了擦汗，“再说商务座太贵，省点钱还能在姑苏吃碗蟹黄面。”
马明宇抱着笔记本跑过来，扉页上画了张简易的 “江南驱邪攻略”，还在旁边标了 “必吃：蟹黄汤包、松鼠桂鱼”，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古琴：“林栩姐，苏教授家的怪事跟琴有关，我查了资料，姑苏古宅里的琴大多是老物件，说不定有琴魂！我还记了《古琴保养手册》，万一琴弦断了，我们还能修修！”
林栩接过笔记本，看着那页 “保养手册” 上写着 “用棉布擦琴，别用洗洁精”，忍不住笑：“你这手册是从网上抄的吧？还洗洁精，琴魂要是听见，估计得气得把弦全绷断。”
出发那天，沈砚之开车送他们去高铁站，路上还在跟林栩说：“苏教授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他会派司机在姑苏站接你。要是遇到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处理完集团的事就过去。”
高铁穿梭在江南烟雨中，窗外的稻田像铺了层绿绒毯，偶尔掠过几座白墙黛瓦的房子，烟雨中晕得像幅水墨画。林栩看着窗外，突然觉得这雨倒不像张妈说的 “缠人”，反而软乎乎的，连空气都带着点润意。马明宇趴在桌上写笔记，笔尖在纸上划得沙沙响：“江南烟雨，适合琴魂出没，就是不知道这琴魂会不会弹《茉莉花》，要是跑调的话，会不会比煞气还吓人……”
林栩敲了敲他的笔记本：“先别想琴魂的《茉莉花》了，想想一会儿到了姑苏，先吃汤包还是先找苏教授家 —— 我听说那边的汤包，咬一口能飙出汁，小心溅到你笔记本上，把‘琴魂攻略’变成‘汤包攻略’。”
马明宇赶紧把笔记本往怀里抱了抱，引得邻座的老奶奶笑出了声：“这小伙子，笔记本比钱包还宝贝。” 林栩和马明宇对视一眼，也跟着笑了 —— 这趟江南之行，倒像是带着点期待的冒险，连窗外的雨，都变得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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