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春天，天空是一种澄澈的蓝，南城一中的高三学子们裹在统一的蓝白校服里像一群忙碌而规律的工蚁，在题海与课堂间穿梭。程安妤的蜕变计划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她依旧是那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却在细节处下了功夫。长发用一根浅粉色的草莓图案发绳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平添了几分柔美。笔袋里换上了几只可爱的卡通动物按动笔，笔记本的边角贴着小小的不张扬的贴纸。这些小小的改变让她在千篇一律的校服人群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恰到好处的萌感，像灰扑扑的水泥地里悄然探出的一株带着露珠的小白花。
物理竞赛小组的第二次讨论会在周五下午的自习课进行，程安妤提前到了小会议室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她今天特意用了带细微珠光的浅粉色唇膏，让嘴唇看起来水润饱满又不至于太过明显。
陆延舟依旧是踩着点进来，神情淡漠。他今天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了顶端衬着清晰的下颌线，更显清冷。他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目光掠过已经坐好的程安妤时，似乎在她脑后那个随着她转头轻轻晃动的草莓发绳上停留了零点一秒。
讨论开始，今天的议题是电磁学部分的综合应用，题目难度明显提升连陈舟行都偶尔会陷入沉思。程安妤努力跟上思路，在陆延舟讲解一个关于洛伦兹力与电场力叠加的复杂模型时，她微微蹙着眉手下意识地转动着那支小熊按动笔，既认真又带着点属于学渣的天然呆。
当陆延舟在白板上写下关键公式，转身面向大家时程安妤恰到好处地抬起头，目光与他相遇。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慌乱只有一种纯粹的被难题困扰的迷茫，像蒙着一层薄雾的湖面。她轻轻咬了一下下唇那个带着珠光的唇瓣被贝齿轻压颜色显得更深了些，小声地像是自言自语地疑惑道：“这里……电荷在复合场中的偏转角度，是不是还要考虑初始速度的方向？”
她的声音不大带着不确定，.仿佛只是下意识地梳理思路，但在这个只有笔尖划过纸张和轻微呼吸声的会议室里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陆延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看着她那副努力思考却不得其解的模样，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将那个矢量分解图重新画了一遍，动作流畅利落。
“初始速度方向是前提，”他的声音平稳，却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耐心，“在这里，它决定了合力方向的基准。忽略它，整个受力分析都是无效的。”他一边说，一边用笔尖点着图示的关键位置。
程安妤恍然大悟眼睛微微睁大，那层薄雾仿佛瞬间散去，露出清澈的眼底。她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体想要更清楚地看他标注的位置，额前的几缕碎发随着动作滑落。她抬起手轻轻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白皙小巧的耳朵和那段纤细脆弱的脖颈。这个动作自然不做作却带着少女特有的柔美姿态。
“我明白了，”她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感激和如释重负的笑容，像阳光穿透云层瞬间点亮了她整张脸，“谢谢陆同学。”
陆延舟看着她那个笑容，握着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移开视线继续讲解下一个知识点，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互动只是教学过程中最普通的一环。
但程安妤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凝视和几乎微不可闻的停顿。有效！ 她在心里握紧了小拳头。这种不刻意讨好、而是展现努力却笨拙并适时表达感谢的方式，似乎更能触动他。
讨论间歇，陈舟行笑着对程安妤说：“你最近物理进步很快啊，思考问题越来越深入了。”
程安妤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弄着那支小熊笔声音软软的：“没有啦，是班长和陆同学讲得好，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呢。”她将“笨拙但好学”的人设贯彻到底。
与此同时，其他几条线也在平行推进，偶尔穿插着令人忍俊不禁的插曲。
江亦那边程安妤维持着稳定的数学问题骚扰频率。一次她问完题顺手拍了一张窗外晚霞的照片发过去，配文：“今天的天空好像江亦同学刚才讲的函数图像哦，好奇妙~” 江亦隔了很久，回了一个冰冷的句号“。”。程安妤看着那个句号，不仅没生气，反而噗嗤笑了。齐悦凑过来看一脸无语：“安安，你没事吧？学傻了？” 程安妤笑眯眯：“你不懂，这叫破冰的第一步。” 果然，下次她再问问题，江亦回复的字数稍微多了一两个。
沈图南的真香过程持续进行篮球训练时，他看到程安妤和几个女生在跑道边练习运动会入场式走队形。程安妤似乎不小心踩到了前面同学的脚，一个踉跄虽然没摔倒，但脚踝扭了一下，疼得她瞬间眼眶就红了却咬着牙没哭出来，只是单脚跳着到旁边坐下小脸皱成一团。沈图南远远看着心里那点矫情的印象又开始动摇，他训练结束鬼使神差地去小卖部买了一瓶冰镇矿泉水和一包创可贴走过去，把东西往程安妤身边一放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喂，敷一下。” 说完也不等程安妤反应，转身就走同手同脚差点把自己绊倒，引来队友一阵哄笑：“体委，你这送温暖的姿势不太标准啊！” 程安妤看着那瓶水和创可贴，再看看沈图南狼狈的背影心里冷笑：呵，蠢狗。表面却对过来关心的女生们柔弱地说：“沈图南同学人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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