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发展在高层决策下稳步推进，而梅莉尔的生活节奏却似乎再次放缓，回到了那种捧着茶杯、在书页与静谧间流转的状态。
一个月下来，林曦虽然忙于训练和任务，但只要一有空闲，她那“让姐姐露出表情”的执念就会冒出来。
她试过从门后突然跳出来大喊，梅莉尔连茶杯都没晃一下。
她搜肠刮肚讲自以为最好笑的笑话，梅莉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仿佛在听天气报告。
她甚至在晚餐时，不小心把特调的、苦到能让人灵魂出窍的药剂混进梅莉尔的汤里，梅莉尔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然后评价了一句：“火候过了，苦味掩盖了原本的鲜味。”
林曦从最初的斗志昂扬，逐渐变得有些气馁，目标也从让姐姐笑降低到了让姐姐的表情有一丝丝动摇。
星核趴在一旁的窗台上，懒洋洋地甩着尾巴，看着又一次尝试失败、蔫头耷脑的林曦，忍不住开口。
“喵~我说小林曦，要不还是放弃吧？我跟在梅莉尔大人身边这么久，别说笑了，连皱眉、惊讶这种基本表情都很少见到。她就像……就像一座冰雕，恒久不变。”
“不行！”
林曦握紧小拳头，不服输地瞪着不远处悠然看书的梅莉尔。
“我一定要搞清楚！怎么可能有人完全不会笑！这不符合常理！”
“喵呜……”
星核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根本就不是人呢？你忘了她的种族啦？”
林曦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立刻强词夺理：“那、那又怎么样！姐姐是血族还不吸血呢！这肯定也是有原因的！这说明姐姐是特殊的！特殊的血族有点特殊的表情管理方式，也不是不可能嘛！”
星核：“……”
它觉得跟陷入执念的林曦无法沟通，“好吧好吧，你加油，本猫精神上支持你。”
说完，它迈着且六亲不认的猫步，跳下窗台，溜达去别处晒太阳了。
林曦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坐到梅莉尔对面的沙发上，也不说话，就用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梅莉尔，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的不满和坚持。
梅莉尔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古籍。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仿佛终于无法忽视那道灼热的视线，缓缓抬起头，血色的瞳孔对上林曦气鼓鼓的脸。
“……。”梅莉尔看着她这副样子，感觉有点无语。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足足一刻钟。
最终，还是梅莉尔先开了口，她放下书，对着林曦招了招手：“过来。”
林曦眼睛瞬间一亮，大喜过望！以为自己的“盯人战术”终于起效了，姐姐这是要妥协了？
她立刻像只欢快的小狗，蹭地一下蹿到梅莉尔身边坐下，眼睛闪闪发光，充满期待。
梅莉尔看着她这瞬间阴转晴的样子，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依旧平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别想太多了。我就是……不喜欢笑而已。”
“不喜欢笑？”
林曦抓住话头，立刻反驳，“那姐姐你为什么连其他表情都很少有？惊讶呢？生气呢？哪怕是嫌弃我的表情也好啊！是个生物都会有情感波动，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吧？姐姐你总不能……完全没有感情吧？”
她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梅莉尔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试图用道理说服她：“小曦，你总不能强迫一个不擅长……或者说，不习惯表达情绪的人，去刻意做出那些表情吧？就像你不能强迫一个天生五音不全的人去唱出完美的歌剧。”
“这不一样！”
林曦用力摇头，“表达情绪是本能！不是技能！姐姐你明明有能力，为什么非要压抑着自己？而且……”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姐姐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问了那么多次关于你的事情，你总是回避……”
梅莉尔看着她，血色的眼眸深邃：“有些事情，告诉你，你也改变不了什么。知道了，反而可能徒增烦恼。”
“怎么可能改变不了！知道了总比蒙在鼓里好！”
林曦不服气，“而且我怎么可能听不懂！”
梅莉尔闻言，血色的眼眸微微转动，落在林曦身上，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打趣：“噢？就凭你那个……连最基础的悬浮术都要练习上百次才能勉强离地三寸、学习魔法阵理论看三页就能睡着的脑袋，来确定你能听懂那些涉及世界规则、能量本源、甚至是神性领域的复杂知识吗？”
林曦：“！！！”
她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
姐姐居然……居然这么精准地吐槽她！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这也太伤人了！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在魔法学习上的战绩确实惨不忍睹，毫无反驳之力。
看着林曦吃瘪的样子，梅莉尔才继续用那平缓的语调说道：“小曦，有些事情，以后等你足够强大，眼界足够开阔，自然会懂。而现在，姐姐在做的事情，你暂时还帮不上忙。”
她顿了顿，语气稍微认真了些，“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好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吧。知识、力量、心性，缺一不可。”
她话锋一转，又带上了点吐槽的意味：“还有，之前的训练不是闹着玩的。那些都是为了给你打下坚实的基础，让你能适应更高强度的修炼。不要稍有松懈就怠慢了。”
“据我观察，你最近的武学进步速度，似乎已经被艾略特和芬恩追上了，甚至西尔维娅在魔法上，已经超过你数倍了。”
林曦被梅莉尔这一连串的话说得愣住了，从被打趣的羞恼，到被指出不足的警醒，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低下头，小声说：“我……我有在努力训练啊……”
“光是努力还不够，需要更有效的方法和更专注的心。”梅莉尔淡淡道。
气氛不再像刚才那样针锋相对。
林曦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换了个话题，语气变得像普通聊天一样：“姐姐，我们还是不要聊这些了吧，聊聊这个国家吧。”
“好。”
“自从姐姐带我来到这里好久没有回去了，而且几乎就认识学院这个地方，我们这个国家……它的都城在哪里啊？我好像从来没听人具体说过。”
梅莉尔似乎对她的问题转移并不意外，回答道：“在北方，永霜平原的尽头，毗邻星陨山脉的地方，那里被称为龙脊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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