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离象征性地走进卫生间隔间。
停留片刻后，伴随着冲水声，他缓步走出。在洗手台前仔细地清洗了双手，水流声淅沥，仿佛他只是完成了一次再寻常不过的盥洗。
随后，他神色如常地回到客厅。
客厅里，林川和纪凡已经被那些笑容可掬的镇民“解救”下来，此刻正坐在餐桌前，动作略显僵硬地吃着早餐。
他们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种过于甜蜜的笑容，但仔细看去，眼神深处却缺乏真正的神采。
雁离在自己的位子坐下，立刻感受到许多道似有似无的视线黏着在自己身上，如同无形的蛛丝。
它们来自那些忙碌的镇民，甚至可能来自角落里的某些装饰品。
但它们只能这样窥视，恰恰证明了它们目前无法直接对他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
所以他并未在意，只是优雅地拿起餐具，挖一小口桂花冰豆花放进嘴里。
冰凉细腻、甜丝丝的口感跃上舌尖，少年轻轻眯起绿色的眼眸。
雁离：好吃～
…
早餐后。
徐然：“早餐后大家可以随意游玩，我们九点后见喽！”
镇民们收拾好餐具，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同红发少女一起离去。
门被关上，确认徐然离开后，小夕和小柳对视一眼，然后动作熟练的再次将两个‘假玩家’绑了起来，并将两人的嘴堵上了。
拍了拍手上的不存在的灰，小夕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她来得也太巧了，简直像算准了我们要去找人偶娃娃，特意来拖延时间。”
小时：“……他们会不会是想趁那个时间把林川和纪凡的娃娃转移走？”
小夕一听，越想越觉得可能，踩到楼梯旁刚要动身去动身去楼上时，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雁离，“雁美人，你刚才出去那一小会儿，有什么发现吗？”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雁离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他抬手，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两只精致的人偶娃娃，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那两只娃娃的容貌，赫然与林川和纪凡一模一样。
小夕见状，眼睛一亮，立马噔噔噔跑回来坐下。
小牙倒吸一口凉气，压低惊呼：“这么短的时间，你、你真的拿到了？！”
小柳却蹙起眉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不对……林川他们的房间在三楼，而且我注意到了，这公寓里，几乎每个角落都多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人偶娃娃，像眼睛一样。你想在刚才那种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所有‘视线’摸上三楼，几乎是不可能的……”
雁离：“我自然有自己的方法。”
显然，他不打算详细解释。
其他玩家也理解，没再深究。
小夕闻言，便压下好奇，当机立断，“稍等，我们先处理一下周围的‘眼睛’……不，不能直接破坏，免得触发什么规则。找东西把它们盖住！”
几个玩家立刻行动，找来深色的布料，小心翼翼地将客厅里几个新增的、笑容甜美的人偶娃娃逐一罩住，隔绝了那令人不适的注视感。
做完这一切，众人重新围坐到沙发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两只被雁离带回来的、静静靠在椅背上的“林川”和“纪凡”人偶上。
就在这时，那两只人偶娃娃原本僵硬刻板的五官，忽然如同水波般流动起来，迅速变得生动鲜活，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后怕，仿佛被注入了真实的灵魂！
‘林川人偶娃娃’先是哀嚎了一声：“可算能动了——！”
随即开始疯狂吐槽，声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你们不知道，真的要吓死我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这么个玩意儿，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的东西顶着自己的身体活动，那种感觉太恐怖了！
后来又被一个看不清的东西抓住，就在我们要被带走时，一团乌漆麻黑、看不清楚的东西猛地吞掉！
前有狼后有虎，我当时都觉得自己这次铁定完蛋了！”
旁边‘纪凡人偶娃娃’的语气则相对冷静些，但也带着深深的感激：“多谢。要不是你出手，我们恐怕就要被那个未知的存在抓走了！”
小夕：“陌生的……东西？抓走？那是什么？”
‘林川人偶娃娃’：“嗯……我们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根本看不清，也无法形容，就像一团扭曲的影子，散发着很不好的气息……所以我只能暂时称它为‘东西’。”
小夕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将话题拉回源头：“你们昨晚回房后，到底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林川人偶娃娃’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昨晚和你们分开后，我们就回了房间，洗漱洗澡，然后随便聊了聊对这个副本的看法，感觉没什么头绪就互道晚安睡觉了。”
“我们啥出格的事都没干啊！”
小夕摸着下巴，眼神犀利：“真的没有？比如……这样那样？”
她比划了一个暧昧的手势。
“……当然没有！”‘林川人偶娃娃’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被误解的羞愤。
小夕继续追问：“连简单的亲亲都没有？”
“没……”这次连‘纪凡人偶娃娃’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无奈。
他沉吟道：“难道是因为……我们昨晚没有任何亲密互动？”
‘林川人偶娃娃’立刻反驳：“但这说不通啊！雁离他们那一组怎么看也不会有那种互动吧？”
他指的是雁离和年幼外表的与安。
“他们那是情况特殊……而且做游戏时他们其实算是有过亲密行为的，就是那个亲脸。”小夕皱眉，也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一旁的小牙摇了摇头，提供了一条反证：“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昨晚我和小时回去后，我也因为太累倒头就睡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互动。”
她看向身边安静的女友。
小时沉默了两秒，似乎不太情愿承认，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证实了小牙的说法。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林川人偶娃娃’几乎要崩溃了，挥舞着人偶的小胳膊小腿，费解又气愤，“那个假冒我们的鬼东西，表现得那么腻歪，简直恶心死我了！真正的我们才不是那样的！”
玩家们的交流探讨声音此起彼伏，雁离则是站在一旁没有发言。
盯着纪凡和林川的人偶娃娃，少年眼底闪过深思。
两个玩家的身体被未知的东西占据，而他们的意识被投放在了各自的人偶娃娃身上……
可事情真的如表面那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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